我们真的需要那么多资讯吗?夜航西飞是英国女飞行员柏瑞尔•马卡姆创作的回忆录。她讲述自己作为飞行员一路上的见闻,其中有大量内容是关于非洲大陆风土人情的。
第二章,讲述了他在非洲一处降落时,被要求陪伴一个行将就木的黑水热患者。临终的时刻,西方人最需要的心安可能来自宗教的祷告,可能来自亲人的温情。而这个病人和照料他的非洲当地人,他们最大的需求是获取来自内罗毕的消息,一个当地人眼中的市中心,即便是在非洲偏僻的一角,尽管躺在行军床上奄奄一息,最大的慰藉居然是来自外界的信息,让我感到十分的困惑,这个世界怎样,真的和我们有关吗?书中是这么写的:“他想和你说话,艾伯特说他听到了飞机的声音,我告诉他你可能要在这里待上一天,明天早上走。他可能都活不了这么久,但他想和外面来的人说说话,我们南格威这儿的人都有一年多没去内罗毕了。”我站起身来,都忘了喝茶:“当然,我会和他说说话。但我不能留下,有个飞行员在赛伦盖蒂整个地方失踪了。艾伯特很失望,从他的表情看来,他和那个病人一样,因为得不到“外面”的消息,来自内罗毕的消息而怅然,而在内罗毕,人们只想知道伦敦来的消息。
但转过头看,书外的我们何尝不是如此,仿佛个个都患上了“信息焦虑症”,整天放不下手机,5分钟不刷到点信息,就被世界抛弃了。当代人不在关心周遭发生的一切。我们大抵是不知道,楼上楼下的邻居叫什么,新来的小区保安来自哪里,人类学家项飙在十三邀里面将这种现象称其为“附近”的消失,先生在节目中这样说道:如果你问我们今天中国年轻的学生父母的工作是干什么?你居住的这个小区,当时买这个房子的时候是怎么考虑的?这个小区在你的城市里面,社会意义上是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周边的菜市场是什么关系?然后你的学校是怎样一个过程,他们描述不清楚,他们对大学的世界排名很清楚,怎么考托福GRE很清楚。对那个系统了如指掌,但对自己生活的社区模糊不清,因为他们觉得这个问题很无聊、不重要,基本上是非常陌生的,你要什么,快递小哥马上给你送过来。
如果即刻的欲望没有得到满足的话,你会很恼火的,但你不会去思考快递小哥和你是什么样的关系,因为他们不是常规性的关系,每次都有不同的快递人员上门,不用建立起任何信任关系,人已经是被即刻舒服的裹挟了。
人可能会把道德变得情绪化,极端化,会忽然对某事非常愤怒或者非常同情,感觉道德上受到了伤害,但是事情又会马上下去,因为它不能化作行动,回到开篇的提问,身处信息洪流之中,每个人或多或少都被裹挟,越来越离不开手机和其中的app,可我们真的需要那么多资讯,这个问题我没有答案,作为一个新媒体接收者,每天就是不断和这些热点打交道,刷多了之后,常常怀疑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否有意义,信息的包装生产过程是不是在塑造另一个程度上的赛博垃圾吗?我真诚地希望大家都找回附近,去真实地和人产生连接。
我说不上来这种连接比互联网提供的联系又在哪里,但本能地认为三言两语的开口交谈也比虚拟的互动更加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