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水滴从皮肤滑落的痛快,郑抒翊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一扫昨夜的昏昏沉沉……在梦里,不翼而飞的嫁妆就像一条尾巴没有尽头的蛇,不停地吐着信子,自我缠绕,吃着自己的尾巴,尾巴似乎越吃越长……梦虽然醒来了,但空箱子的疑团却重重地压在心头。是在青州来的路上丢了?漏在国公府了?还是被偷了?国公府的人?神秘人?葵珠?巧莺?想罢,长疏了口气,若是葵珠、巧莺都不能相信,还能相信谁呢……
“这群坏丫头,让我抓住非撕了她们的皮?”刚穿好衣衫,就听到巧莺愤愤地说道,“那群坏蹄子居然把主意都打到燕窝上来了,明明我们带来的都是整盏的,这端来的是什么啊?”
“她们是谁?院里的丫头还是厨房的?”
“还不是哪些臭丫头?不是厨房的,就是院里的”巧莺被一问,气焰顿时落了下去,但还不忘争辩道。
“主子,昨天燕窝是我送去厨房的,奴婢经手的时候是整盏的。”正在为郑抒翊梳头的,葵珠赶忙跪下。
“巧莺你跪下,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起来,葵珠陪我出去走走!”
留下震惊中的巧莺,郑抒翊套上外衫,领着葵珠出了门,许是出门早了,屋外晨风阵阵煞是清凉。
“主子,这是不怪巧莺,是我送——”
“屋后的小径通往哪里,你可打听了?”
“奴婢打听了,后面只有一条路,是通往北院的小花园,打王爷开府就没有收拾过,说是一直荒着呢,主子可要去看看?”
“走吧”
生命力旺盛的杂草虚掩着小径,几棵不高地小树没精打采地长着,看不出品种,也看不布局,树下的石桌石凳还算精致,只是风吹日晒已经看不出原本的花纹。走出约莫几百步,就到了北院的门口,一把大锁锁住了北院的大门,只能依稀看到里面有一个小小的烟囱,小小的磨坊,比起郑抒翊西院,这倒更像是个农家度假之所。 “听说睿亲王惯来不喜热闹,府上的丫头、仆人在开府的时候就散去很多了,这个地方就变成了一个极僻静的地方,平时也不会有人来。”葵珠在一旁解释道。
没有发现任何关于神秘人的踪迹,郑抒翊二人便踱步往回走,不知不觉就驻足在了回字廊桥旁,还未迈上长廊就闻到夹带晨露的荷花清香,在初晨的阳关中中闪烁、摇曳,硕大的荷叶翩然起舞……
“王爷您是先休息,还是先用早膳?”一个急切的女声从背后穿来,一回头地看到一抹熟悉的青色出现在“回”字长廊地另一侧出现,剑霜趋步跟在身侧。太后宫中只是匆匆一瞥,正面相对时,才发现翩然气质宛若谪仙,眼神深邃、鼻子挺拔,就是嘴唇薄了点……直到来人站在面前,郑抒翊才发现竟这么直直打量了半晌。
“奴婢见过王爷”葵珠的行礼把郑抒翊拉回现实,匆忙行礼,来人似乎未受分毫影响,淡淡地点头,从身侧走过,仿佛郑抒翊的打量从不存在。
“剑霜拜见侧福晋”剑霜冷冽的声音,也难掩她眼底的讥讽和不屑,快步从郑抒翊身侧走过,在她看来这大概是一场徒劳无功的故意偶遇的桥段。
淡淡清香飘过很好闻,像竹叶的清香,又像……配着那一袭青衣,说不出的沁人心脾。误会就误会吧,看自己的夫君貌似也不犯法的。
“我们回吧”丢下欲言又止的葵珠,郑抒翊转身走进西院。
其实郑抒翊也不太确定李奕宁穿的是不是昨天那套衣服,但看颜色、款式看来,应该是错不了的,皇室中人是不会连续2天穿同一款衣服的,他这是彻夜未归……想罢,郑抒翊不禁苦笑道,那个归否与她何干,新婚之夜不就是个例子。不对,那在宫里看到的也是他吗?他彻夜在宫里……
“小姐,我知道错了…我”正沉浸在自己大胆猜测中的郑抒翊,被巧莺吓了一跳,自我安慰道,不会的,不会的,哪有这么巧,就让她窥探到后宫隐秘。
“错哪了?”
“我-我没有看好燕窝”
听了巧莺的话,郑抒翊差点把刚咽下去的水,呛出来,“再好好想想”。
眼看巧莺委屈的眼泪就要收不住了,郑抒翊叹了口气,换个方式问道,“国公府里哪个嬷嬷最厉害?你最害怕?”
“魏嬷嬷最凶,整天骂人,但是我不怎么怕她,白嬷嬷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总感觉蛮吓人的……”巧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 “她眼睛像有钩子,能看到心底去,让人毛毛的。”
“所以啊,你一遇到事情就这样咋咋呼呼的,外面那群丫头怎么服你,抓人要拿赃,你都不知道是谁,怎么立威。”
“那我现在就去看着她们……”巧莺立刻破涕而笑,转身就出了屋。
“葵珠,外面那几个人是该管管了,你辛苦点,多盯着点,那些不该有的心思要趁早收拾了,巧莺也该快点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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