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山坡上,有几个身影从树林里走了出来,俯瞰着牧原几人慢慢离去。
“不着调,跑来祭奠还顺手牵羊,连人家的锅都偷!”豫若川嗤之以鼻地说。
“小师弟这次伤得可是不轻啊!”犹若邻忧心忡忡地说,“听说他从包围里闯出来,原以为功力还在,没想到……唉,如今不仅魙火荡然无存,连冥铁也拿不起来了!”
“无理,你怎么看?”易有道问。
“不乐观!”玄无理摇摇头,“原以为恶鬼只是附身,冥铁能够驱邪,但从刚才的情况来看,似乎有夺舍的隐忧,如此一来,那冥铁非但不是护身符,反倒是成了催魔咒了!”
“蔡师兄,你又怎么看?”
一群人都扭过头,纷纷把视线集中到蔡合身上,但他只是低头沉思,时不时微微摇头,却是一言不发。
“我知道一个人,也许他能告知其中的缘由!”谈笑生突然开了口。
“谁?”众人同时问道。
“呵呵,我的那位茶友,空有幻大师!”
“走吧,我们一起去拜会一下!”蔡合转身往回走,“正好拜见一下柴伯,听老二提起他老人家无数次了,却是一直没有机缘聆听教诲!”
几人出了树林,转了几道弯,前面不远就是青城山的后院,就在此时,前面走过来一个人影,步伐矫健,走起路来铿锵有力。
“是刑天吗?”犹若邻问。
刑天微微停步,等听出声音后急忙快步上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大礼参拜。
“刑天见过几位师伯、师叔,师兄和师姐!”
“行啦,这都什么年代了!”蔡合微微笑着,上去把刑天搀扶起来,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着,“听坼地提起过你,说你勤学苦练,若邻、若川和若释都没提起你啊!”
“您是蔡师叔?以后还请您多多指点!”
“有柴伯在,我们哪里敢逞能啊!”蔡合在刑天的肩膀上拍了拍,“柴伯他老人家在吗?还有空大师,麻烦你去禀报一下,就说有几个晚辈求见!”
“这……”刑天面露难色,“您几位来晚了一步,柴伯陪空大师去后山的僧院了!"
“哦!”蔡合有些惊讶,“走了多久了?”
“就在刚刚,我这是把他们送到下山小路后回来的,正好撞见您几位!”刑天说,“柴伯说……说……这前山太乱了,他跟空大师去躲清静了!”
“哈哈,这个空有幻啊,不会是故意躲着我吧!”谈笑生无奈地摇了摇头。
“几位师伯、师叔,刚刚牧原和灵儿来过了!”刑天压低了声音,“他们去灵堂祭拜过清和真人,还留下了师伯的贴身佛珠!”
“嗯,这个我们已经知道了!”易有道点点头,“柴伯和空大师还留下了什么话嘛?”
“话倒是没有,不过那位空大师念念叨叨的,似乎急着要去什么地方,好像去守着什么尊者,又等着什么尊者!”刑天说,“噢,对了,祭拜前他在小院外碰到丹羽把门,说了一句‘入佛道易,入魔道难;甜种苦果,苦种甜果,一切皆是因果!’,我当时没敢搭话,不过送他们离开后,回来的路上琢磨了半天,总感觉是在说牧原的!”
“嗯,那就好,那就好啊!”蔡合点了点头,“这样一来,我倒是可以稍稍安心了,看来这一切还没有脱离老二的算计!”
“师伯?”
“你是说……”谈笑生话出口后,又兀自打住了。
“唉,到底是什么啊?”玄无理有点冒火了,“话总是说半句!”
“其中的缘由我也只是隐隐猜到一点,但是不确定!”蔡合摇了摇头,“坼地在做什么打算,只对牧野和彦歆和盘托出过,可从空大师的怪异行为来看,他似乎是看透了!好啦,牧原的事情不用你我过于担心了,他以前行事多多少少有些鲁莽,急功近利,功法有些虚,如今全无倚仗,也该踏踏实实地苦学一番了!”
“师叔,牧原他……还好吗?”刑天担心地问。
“一时半会儿还要不了命,不过要吃些苦头喽!”豫若川悠悠地说。
“刑天,你回灵堂吧,既然柴伯和空大师不愿意见我们,那我们就回去了,恐怕明天还将有一场风波!”
爬了一个多小时,几人才来到宿营地附近。忽然,龙灵儿抬了抬手,与此同时,炳冲和虫蜂也都停下了脚步,竖起耳朵听着周边的行动。
“有人,就在我们露营的地方!”炳冲低声说。
话音未落,龙灵儿已经把痋蛊鞭甩了出去,挂住一个树杈轻轻一拉,整个人就像猴子一样爬到了树杈上,探着头往远处看。
“什么情况?”虫蜂问。
“不知道!”龙灵儿摇摇头,“有三四个人,生了火,树木茂密,看不清楚!”
“你们在这边等,如果事情不妙的话马上找地方躲起来,我和灵儿去前面探探情况!”
“好!”炳冲点点头,把牧原交给尹浩,伸手摸出了匕首和一把黑黝黝的手枪,整个人的气势登时一变,以一种警戒的架势把牧原挡在身后。
虫蜂和龙灵儿往前摸了一段路,然后左右分开,以犄角之势往前包抄,很快,他们就摸到了露营的地方。这处地方是炳冲选定的,在一处山坡的凹陷处,四面视野空旷,是易守难攻的绝佳之地,如果不是虫蜂和龙灵儿都对山地极为娴熟,是很难摸到近前的。
之前搭建起来的帐篷都在,完好无损地矗立在原地,但是存放装备和干粮的背包却被人翻了个遍,红彤彤的篝火在山壁后跳动,几个人的身影被映照在地面上,隐隐的,还能闻到罐头的香味。
龙灵儿和虫蜂虽然左右包抄过去,却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形。虫蜂朝龙灵儿打了一个手势,让她守住出口做好接应,而自己则慢慢抽出骨刺,蹑手蹑脚地摸了上去。
“怎么这么……”虫婵儿抱怨的话还没说完,前方突然传来几声女孩子的尖叫声,此起此伏,在山林间回荡,放佛是地狱大门打开,无数的女鬼跑了出来。
炳冲的身子一绷,脚步后撤,后背已经贴到了牧原的前胸,随着“咔嚓”一声,手枪的子弹也上膛了。
“没事!”牧原忍住肋骨的疼痛,拍了拍炳冲的肩膀,“一场误会,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