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阅读《江城》一书之前,如果向我提及涪陵,我的头脑中可能只有乌江牌涪陵榨菜,那还是因为看多了广告的缘故。
是的,那是一座默默无闻的四川江边小城。它没有大都市的繁华与热闹,但只要走近它,用心去接触和感悟,你会发现,这座小城也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平凡又可爱的一面。
《江城》一书的作者是彼得•海斯勒。他于1996年作为美国和平队成员,被“美中友好志愿者”组织派到涪陵师专,当了一名英语教师。他给自己取了个中文名字叫“何伟”。
写作这本书,作者仅仅只用了四个月的时间。但是,在一气呵成的背后,是前期的大量积累。作者在中国的两年时间,曾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默默地关注着涪陵这片土地的岁月流转。同时,更多的是以一个普通市民的身份融入当地的生活。他将自己的所见、所思都记录了下来。正是因为有了大量详实、周密的笔记,才有了后来的厚积薄发。
这本书,也成了外国人一窥中国改革开放后小城面貌的一扇窗口,一经出版,便引起了轰动。
从仅仅掌握几个有限的汉语词汇开始,到能与当地人毫无障碍地交流,甚至能流利地说出当地的俚语,我们不难想象,何伟付出了多少努力。
涪陵人对老外的态度
当何伟与同伴亚当一起来到涪陵师专时,学校便给予了这两位年轻老外极大的优待。他们被安排住在最好的一栋楼里,享受学校领导才有的待遇。宴会更是频繁,刚去时的数周,几乎每隔一晚都有招待。上世纪90年代末,电话还属于奢侈品,而校方在何伟及伙伴反对的情况下,仍然给他们装上了电话。他们还送来了全新的洗衣机。学校甚至想要专门给他们修建网球场,在当事人的坚决反对下,才算作罢。
在涪陵这座小城,作为老外,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格外引人关注。甚至,当他俩偶然玩玩飞盘时,也被学生以日记的形式记了下来,并认为外国人真是多才多艺啊。
看到这些,我不禁想笑。中国人对老外,果然是相当的敬重,而又相当的好奇和仰望呢。
何伟眼中的涪陵人
在初来乍到的何伟眼里,涪陵的人和事,同样让他感到十分新奇。
因为这是一座山城,所以,自行车在此无用武之地。长长的石阶,就是涪陵的主干道,一些必需品和服务都能在石阶上找到,比如商铺、食铺、补鞋、剃头等等,还有算命先生的摊子。
最稀奇的是,牙医也当街开业。他们的桌面上,有锈迹斑斑的器械,针筒则泡在令人琢磨不透的液体中。一大盘被拔下来的蛀牙,就是最好的广告。如此原始又简陋不堪的医疗环境,居然也有人求医。或许,农民们贪图的就是便宜和方便吧。每当有人拔牙时,周围总有些无所事事的人上前围观。
还有江湖郎中也是,当街给人看病。治疗鸡眼、黑痣、掏耳朵等等,根本不需要行医执照。
最具有山城特色的职业,当属“棒棒军”,也就是帮人搬运东西的人。一根竹棒,几根绳子,便是他们谋生的工具。他们靠出卖体力,赚取微薄的报酬。挑一趟货物,往往只有一两块钱的进账。而长期的肩挑手提,令他们肩膀处的皮肤,磨得如牛皮般厚钝,两小腿则粗壮鼓起,就像绑了个棒球。
尽管生活不易,但他们并不因此而焦虑不安。一有空闲,他们便坐在竹棒上,聊天、打扑克、抽烟,即是一种放松方式,也是他们乐天知命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