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爱过又忘记》:爱而不得的丰盈——余秀华

我喜欢我自己身体里破碎的声音,和愈合的过程

——那些悲喜交替,那些交替的过程里新生的秘密

甚至,这无望的人生,也是我爱着的

因为你在远方挥动手的样子

如同一道命令叫万物生长

——余秀华

余秀华在《朗读者》时,董卿问:为什么你写的都是爱情诗呢?余秀华笑着答:缺什么补什么。

成名后,有了经济能力,与伴侣商议离婚,买了栋房子给他以作为补偿,也给自己自由。

先后爱过几个人,然而未果,甚至有一次表白被拒,哭了一整夜,哭到胃不舒服而吐血。

她自诉,因为长相,因为不健康,而难以得到爱情。没有男人会不顾外貌而因你的心灵全身心的爱你。

自卑、沉郁、一直爱而不得,因此把时光的轮回,把明亮的私语,把文字的纸片以及苍老的世界付诸诗歌。

心思密密缝,悲喜迟迟归。继2015年《月光落在左手上》、《摇摇晃晃的人间》出版之后,余秀华的新诗集《我们爱过又忘记》于2016年5月由新星出版社出版。

诗集见证了她爆红、婚姻之变以及母亲患癌的历程。诗歌虽有不足之处,但从农村和土地上生长起来的文字对灵魂的召唤,让人无法拒绝。

我们爱过又忘记。真美。面对诗歌,面对诗歌里的爱情,她无所顾忌,坦坦荡荡,大胆而真诚地完成自己的全部倾吐与诉说。

她诉说等待:我的土地在什么时候都可以生根发芽,你什么时候来都风调雨顺;

诉说苍凉:直到看到他在早晨的阳光里走动的样子,才相信这个世界,苍老得如此有理;

诉说她自己:我叫楚,内心一直有着万千河流和大雪覆盖的火山,手里握着四季和已经破碎的物种,我的山河在千年情感里空明着前朝光泽。

不只是期待的人儿,埋没的山河、古老的村庄、潮湿的土地、命里的符物……种种种种,都活在她对爱情的想望里。因为期盼,万事万物都在时光里鲜活,单薄的生命于是在诗歌中、在尘世里丰盈。

表面看来是说道爱情,爱而不得,实质却是以爱情为核心,延展开去,扩散到死亡、到生活、到生命等对种种命题的思考。她在诗歌中完成爱情、完成遗憾,完成与自我的对话,然后忘记,回到孤单。

科恩说:万物皆有裂缝,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爱而不得,是裂缝;爱之渴望,则是光。虽破碎,却因这渴求、因这等待、因对生命顺其自然的顽强、因踏过山河擦净血污的淡然,而丰盈明亮。

在没有伴侣的人世里

我是如此丰盈,比一片麦子沉重

但我只是低着头

接受月光的照耀

——余秀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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