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东林寺门口。在这片并不开阔的平地上,当当和悍悍两方正展开惊天大打斗。
虽然在性别上不占优势,身材上也不够壮硕,但当当有守守和成成两个人帮助,所以丝毫没有怯场。
趁成成上来助攻,当当迅速转身,捡起地上仅有的一根棍棒,然后飞身一跃,棍棒重重地劈在悍悍的背上。悍悍痛得直趴在地上,右手撑着身体,左手向后伸,想去抚弄被棍棒劈中的地方。同时,他咧开嘴大声呻吟,像杀猪般撕心裂肺,可见伤痛程度异常惨烈。
呻吟了十几秒钟,悍悍才慢慢爬起,他奔到车前,打开车门,拿出一把20厘米长的尖刀,然后向当当冲了过来。
当当不断闪避,不断后退。三闪之后,她的脚被一块石头绊到,为求平衡,她急忙转身,再伺机躲避。但悍悍却看准时机,大吼一声,操起刀用力地向她的腰部刺去。
紧急关头,一个男人从寺里冲出来,一下子挡在当当的身后。那把明晃晃的尖刀一下子刺进他的背部,插进他的身体里。
血,在阳光的照耀下,沿着刀锋,顺着伤口往下流淌,时而如墨迹在宣纸上游走,时而如精灵在微风中抖动。血把衣服和裤子染得殷红,最后滴落在路边的草地上,画下了一个长长的“一”字。
太阳、天空和寺院,在这一刻似乎也被这血反染,天地间变成了鲜红色,接着是朱红色,最后变成褐红色。高远的天空,堆砌的云朵,寺前的小石狮,门前的石子路,都带着微微的悲壮,一片腥红。
风徐徐吹来,滴血似乎在变换着忽深忽浅的颜色。当当一呼吸,一股浓烈的铁腥味直冲鼻腔。
但她顾不上这些,她只是失声大喊:“爸爸,爸爸,你没事吧?”
严苛看着她,用从未有过的温暖眼神:“女儿,你没事就好!”
那一刻,当当的哭声和眼泪犹如打开闸门的洪水,一下子迸发出来,声音恸哭天地,泪如泉涌,令人动容。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放下所有的面具,没有一丝的掩饰,哭得一塌糊涂。
是的,如果不是父亲从寺里冲出来帮自己挡刀,受伤的人无疑就是自己。
他怎么会舍身救我呢?
他从来都不曾理解过我,只会一味地对我进行粗暴的打压、批评和教育。他的心哪里有过温存,哪里有过宽容,哪里有过欣赏,哪里有过喜爱?他只是一台查偏纠错的机器,高高在上,冷若冰霜,铁石心肠,不近人情,哪里有做父亲的样子?
他不骂我就已经不错了,他怎么可能为我挡刀?
可今天,他用这一刀将我所有的怨和恨都融化了!当当突然明白,他的关爱并没有缺席,只是躲在暗处——他的爱太深沉!
“爸,我错怪你了!”当当哽咽。
“没事!”严苛抚摸着当当的脸,安静地说。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但伤口突然一阵刺痛,他停了下来。最终,他还是没有告诉当当,自己只是她的养父。
现在,当当突然明白了:有些爱,总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才会让人看到真相。但这个代价太大了!如果伤及生命,她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做无条件的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