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阿丹就与老爸往柳庄赶,阿丹坐在老爸的自行车后座上一边用草编着小东西一边问老爸:“诶,爸,你说柳庄里的人是不是都姓柳啊?”
老爸卖力地踩着脚踏板说:“不一定,但是大多数都会姓柳。”
“那我们要去的这家为什么要认养女儿呢?”
“听说他们家是手艺人,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就是传女不传男,所以啊,他们不嫁女,而是招上门女婿。但是去世的这位老先生没有女儿,只有两个儿子。”
“哦……”阿丹回应着,低头继续编她的小东西。
“前面快到了。”老爸望着前面说。
阿丹看着手里快完工的草编小兔子说:“那么快就到啦,不过我的也快完成了。”
“你又在编小兔子啊?”老爸问。
“对啊,我怕时间长了会忘记怎么编,这是阿伯留给我的唯一一个纪念品了。”阿丹说。
“嗯,你阿伯也是一个非常好的手艺人,就是可惜了,哎…”老爸惋惜地说。
“嗯,要不是那个女人,阿伯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呢!”阿丹生气地回道。
“人各有命吧,好了,准备下车了。”老爸慢慢地停在了一个石头边上,右脚踩在石头上把自行车停稳,阿丹从后座上跳下来,跳下来的时候裤兜里的草编小兔子掉了下来,她只顾着去看那些来参加丧礼的人了,没发现草编小兔子掉了。
阿丹帮老爸从自行车后座的两边箱子里拿出唢呐和录音机,先把唢呐递给了老爸,老爸拿着唢呐去见这户人家的主人。阿丹就待在自行车边上打量着周围的人。
“喂,麻子,你快点,再慢就没钱了。”
阿丹寻声望去,一个大概三十多岁的女人正不耐烦地对后面的一个男人叫嚷着。等男人走近一点时,阿丹发现这个人满脸都是黑点点,老爸告诉过她,这是遗传。
这时女人也注意到了阿丹,一脸不友好地打量着阿丹和她身后的自行车,麻子赶上来了,看见阿丹笑了一下。阿丹也礼貌地笑了一下。
老爸也从主人那儿回来了,小声说:“老先生身前喜欢听《百鸟朝凤》,她儿子让我用唢呐吹《百鸟朝凤》的哀乐版。”
“还有呢?”
“他们家办三天,这三天包吃住,还给钱。”
“多少钱?”阿丹兴奋地问。
老爸伸出两个手指头来,“二百!”
“三天二百吗?”阿丹问。
老爸摇头,阿丹立马反应过来,“一天二百,还包吃住!”兴奋得跳起来。但立马安静下来,她知道在这种场合要表现得悲伤一点。
“他们家姓柳吗?”阿丹又问。
“姓邓。”
“哦。”
“好啦,开始吧!”老爸对阿丹说。
老爸边忘邓家走边吹起唢呐,悠长地哀乐响彻整个村庄。阿丹跟在老爸身后低着头敲着铜锣。
大伙儿的目光全都被吸引了过来,深沉的唢呐声无不令人为之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