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品茶
图文/白水
一片叶子在它的杯子里沉浮
有人能看见，古道风沙
西域硝烟，甚至陆地与海洋
看到那些沉入沙漠的骆驼
淹没在海底的祖先
又浮出水面。学会游泳的它们
又缓缓下潜，在中立的水域停顿
既而上升，复发出闪烁的绿光
它如此这般向说书人叙述它的历史
从一极到多极，热战到和平
多么像你啊！一片叶子的世界
竟深藏了这许多秘密
有时，我也是形式主义者
喜好它的外表胜过本质
追求古老的陈设
上等的茶几，精致的茶具
高高举起宜兴紫砂壶，倾倒高山流水
甚至眉飞色舞，讲它的汤色
讲它的美颜。甚至夸张它种种神效
我也曾经在一只玻璃杯前停留
整整几个世纪，可我什么也没能看出来
请原谅我的愚钝
当有一天，脱下层层伪装
我坦白我的假惺惺
其实，我只是一个口渴之人哪
需要一点茶水来慰藉我干涸的肉体
在饥渴时，拿起一只杯子
也可能是一只什么造的碗
或者像驱逐红楼之外的晴雯
捧起那充满污垢的碗
把它灌溉到我的田地，一饮而尽
说到底，我又实践了一种本能的冲动
而已
（2023.10.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