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世界不断创造又毁掉个体生命,乃是“意志在其永远洋溢的快乐中借以自娱的一种审美游戏”,我们不妨把世界看做“酒神的宇宙艺术家”,或“世界原始艺术家”,站在他的立场上来看待自己的痛苦和毁灭,这样现实的苦难就化作了审美的快乐,人生的悲剧就化作了世界的喜剧。
2.肯定生命,连同他必然包含的痛苦与毁灭。与痛苦相嬉戏,从人生的悲剧性中获得审美的快感,这就是尼采由悲剧艺术引申出来的悲剧世界观,也正是酒神精神的要义。
3.科学精神实质上是功利主义,他只在人类物质利益的增殖,浮在人生的表面,回避人生的根本问题。
科学精神恶性发展的后果,便是现代人丧失人生根基,灵魂空虚,无家可归,惶惶不可终日。
4.如果一定要替人生寻找形而上的根据,不如选择艺术。审美的意义是人生所能获得的最好的意义。
5.日神精神的潜台词是,就算人生是个梦,我们要有滋有味的做这个梦,不要失掉了梦的情致和乐趣。酒神精神的潜台词是就算人生是出悲剧,我们要有声有色地演这部悲剧,不要失掉了悲剧的壮丽和快慰。
6. 酒神的悲剧快感更是强大的生命力敢于与痛苦和灾难相抗衡的一种胜利感。
7.一个人能否对人生持审美的态度,是肯定人生还是否定人生,归根到底取决于内在生命力的强弱盛衰。
8. 关于灵感也有两个方面,一方面灵感同样不是奇迹,而是有长期的内心工作的准备,它是创造力长期被堵塞之后的突然奔泻。另一方面灵感袭来之时有种神秘之感,使一个人深深震撼颤栗的某种东西,突然以一种不可言说的准确和精细变得可见可闻。
9.在尼采看来,理性的批评力必然损害感性的创造力,而创造比批评要有价值得多。
10. 艺术应该隐藏或重新解释一切丑的东西。让有意义的东西,在不可避免或不可克服的丑的东西中闪射光芒。
(卡西莫多)
11.现在的哲学家和艺术家,粗野和冷淡,欲望的燃烧和心的冷却——这种矛盾的并列存在于现代欧洲上流社会的形象之中。因此,倘若艺术家通过他的艺术在欲望燃烧之余,附带也让心燃烧一回,相信他就有很大的成就了。同样,心的冷漠是哲学家和他的时代的共性,在这种情况下,倘偌他通过他的否定世界的判断,使他自己和这个社会的炽烈欲望有所冷却,相信他也就有很大的成就了。
12. 一个看过许多国家、民族,以及世界许多地方的旅行家,若有人问他,他在各处发现人们具有什么相同的特征,他或许会回答:他们有懒惰的倾向。有人会觉得如果他说他们全是怯懦的,他就说的更正确,也更符合事实了。
他们躲藏在习俗和舆论背后,从根本上说,每个人心里都明白,作为一个独一无二的事物,他在世上只存在一次,不会再有第2次这样的巧合,能把如此纷繁的元素又凑到一起,组合成一个像他现在所是的个体,他明白这一点,可是他把它像亏心事一样地隐瞒着,为什么呢?因为惧怕邻人,邻人要维护习俗,用习俗包裹自己。
然而,是什么东西迫使一个人惧怕邻人,随大流地思考和行动,而不是快快乐乐地做他自己呢?
在少数人也许是羞愧,在大多数人则是贪图安逸,惰性,一句话,便是那位旅行家所谈到的懒惰的倾向。
这位旅行家言之有理,人们的懒惰甚于怯懦,他们恰恰最惧怕绝对的真诚和坦白可能加于他们的负担。
唯有艺术家痛恨这样草率的因袭俗套,人云亦云,而能揭示个人的那个秘密和那件亏心事,揭示每个人都是一个一次性的奇迹这样一个命题,他们敢于向我们指出,每个人直到他每块肌肉的运动都是他自己,只是他自己,而且,只要这样严格的贯彻他的唯一性,他就是美而可观的,就像大自然的每个作品一样倾其而令人难以置信,绝对不会使人厌倦。当一个伟大的思想家蔑视人类时,他是在蔑视他们的懒惰。由于他们自己的原因,他们显得如同工厂的产品,千篇一律,不配来往和垂教。
不想沦为芸芸众生的人,只需做一件事,便是不再懒散,他应听从他的良知的呼唤:成为你自己,你现在所做、所想、所追求的一切,都不是你自己。
13.在关照美时我们渴望什么?渴望自己也成为美的,我们以为必定有许多幸福与此相连——但这是一种误会。
14.一切伟人都是伟大的工作者,不但不倦的发明,而且也不倦地抛弃、审视、修改和整理。
15.我们的虚荣心和自爱心促进了天才迷信:因为只有当天才被设想的离我们十分遥远,如同一种神迹,它才不会伤人。
16.“自成优胜者,并愿有目共睹”。无前者而仍追求后者,谓之虚荣。无后者而不觉得欠缺,谓之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