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夜宿山寺》李白
抬头三尺有神灵,还有望不尽的漫天星河,伴有雨滴落下,不禁感慨:
一生要蹚过多少大河,
才能抵达寒冰的极地天河;
一生要翻过多少大山,
才能看到巍巍的珠穆朗玛。
也不是危楼可怕,是头抬久了,会缺氧可怕。
放下行囊,冲向珠峰的唯一建筑:厕所。描述的正当好,只是厕所,不是洗手间(请准备好你的零钱,不管在新疆与西藏,多备一些零钱)。
我们一车同住七号毡房,屋顶有透明的薄膜可以观月。疲倦,和衣而睡。夜里有吸氧气的声音,听见有人翻身的声音,有人起身吃头疼药的声音。也有的人从上车吐到下车再吐到回程,有的人连大门也没敢进了,再也经不起颠簸,回也回不去,只能住在山脚下。
就像沙发客一样,顾名思义——睡别人沙发,先到先得,睡不下就睡地上。顶峰时期达30余个睡囊挤满了一个客厅,可想而知迈不开腿的壮观场面。用他们的话说是:房子是别人的,生活是我们的。
没梳头,没洗脸,趁晨雾还未散去,以星辰作伴向紫光深处走去,和同车伙伴同行聊着什么,现在我们就是彼此的摄影师了,蛮蛮哥很OK。我说:“这和我在课本上学的不太一样。”
13:06,再瞄下时间已是15:53,突然有个人从背后窜出制止了我返还的脚步:“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海拔过高,可能导致心脏不太好,接受不了突如其来、毫无防备的追求。
“不能。”
一句猝不及防的告白,似乎毁掉了我悠闲的假期。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我把身边识得长久或短暂相遇的他,都将做为好友。我放得下所有,请他也是。
回程道路塌方,我们在一辆车上,沉默寡言,车一停就代表着无尽无期也是对回程的渴望与等待,白师傅骂了一句:“MD,又堵在高海拔地段。”车上仅剩一罐氧气了,随手递给我:“就你没吸氧了,给你。”
我说:“我还可以,留给需要氧气的人吧。”
出门走高速路段谨记一定备好“宝宝牌尿不湿”。“师傅,你等我一下。”
我跑了很远的路,心马上从嘴巴里跳出来,刚解手完毕连排车辆开始缓慢向前移动,大家向我招手。高海拔加昨夜的雨,使我摇摆不定的身体步入了泥潭,有点惨烈,上车之后连声与大家致歉,卷起裤腿,脱掉已浸湿的袜子。
我们最终还是错过了回拉萨的最后一趟列车,经过与客运站的联络,连夜加班一辆大巴,当然票价也是水涨船高。
严寒的高原气候、恶劣的生活环境,形成了藏族地区独特的地域文化。出藏前我爬到屋顶,没有说一句再见,用眼睛与这片蓝天告别,与大地告别,与这座城市的信仰告别,与勇敢和刚毅的民族告别。
一个人相信什么就会看见什么,才能拥抱什么,然后成为什么。人生本过客,何必千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