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谣《二十岁的某一天》里,花粥一个人低吟浅唱道:“二十岁的某一天,和你牵手走到天桥边,你兜里只有五块钱,我们吃了一碗牛肉面……三十岁的某一天,我和他路过这条街,我说想吃碗牛肉面,他说他身上没零钱……”简单的歌词配上花粥清冷的声音,让整首歌弥漫着一层感伤的氛围。
“时间它杀死了所有的从前,我们也没必要再去怀念”。听到这句歌词时,我却不自觉地怀念起那个在冬夜陪我吃牛肉面的男孩。他现在的理想还会是杂志社的主编吗?
相识
高一的班会上,老班问了一个非常俗套的问题:你的理想是什么?同桌撇撇嘴,小声嘀咕道:“还能有什么,像我们这种普通人不就是考个好大学,找个稳定体面的工作吗?”。我不语,轻轻地摇摇头,视线又集中在桌面上的洋流分布图上。
老班见没人主动回答,便试着点了一个平常挺活跃调皮的男生,“周宇,你来回答一下”。后排站起一个穿连帽衫的男生,似乎是刚从桌上爬起,脸上还有未褪去的红印,语气含糊地调侃道,“抽烟、喝酒、纹身,当个bad boy。”
或许是老班心情好,大手一挥,算了,孺子不可教也。给你个机会重新説,认真点别开玩笑。男生眨眨眼,严肃地说道,“我的理想是当一名摄影师,把祖国的大好河山用镜头记录下来。”话刚説完,后边传来一阵哄笑声,“周宇,你是更想拍妹子吧!”
老班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控制住有些混乱的场面后,开始点学号回答。“一号,跟同学分享一下你的看法。”我站起来,有些迟疑地说到,“我的理想是当一名插画师,我喜欢用线条和色彩勾勒出一个个鲜活的人物和故事。”老班显然是没料到我会这样回答,毕竟我们的学号是按成绩排的,他没想到这个一号同学的理想是这么“不务正业”。他干笑了两声,挥挥手,“挺有意思的,坐下吧。二号高扬同学,你来回答一下。”
我坐下,同桌带着一脸八卦的神情看着我,“你成绩这么好,怎么会想去做插画师呢?”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目标没有实现前,説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大家的反应也是意料之中,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我之前也从来不敢和别人说起自己的想法,我甚至能想象出父母师长同学一脸茫然不敢相信的样子,觉得我天马行空,不切实际。我低下头,地图上的洋流似乎升腾起了水雾,模糊了我的眼睛。
高扬站了起来,一字一句清晰地说到,“我想成为一家知名杂志社的主编。”班上哗然,一片嬉笑声“主编大人好……”高扬并没有因为同学的调笑感到丝毫的不自在,只是眼神坚定地叙说着,条理清晰,神态从容。我转过头,看到他说话时眼里闪烁的光芒,是我好久没有在其他人眼中看到的炽热。
人生若只如初见,初识的场景总是历历在目,而如白驹过隙的三年时光里,却记不清太多的细节。
高中三年一起走过的绿荫小路,溜过的操场环道,吃过的食堂剩饭,买过的超市零食,许过的铮铮誓言,吹过的春风,晒过的夏日,淌过的秋瑟,踏过的冬雪,都被那一年的夏悄然蒸发。只留下那些年写过的上百封情书苍白无力地躺在柜子底层。
我还记得你在平安夜陪我吃的牛肉面,虽然不正宗,却是最怀念的味道。那个少有下雪的南方,飘下点点雪粒,落在你灰色的围巾上,你拉了拉衣领,皱着眉头説你还是更喜欢南回归线以南的南方,温暖而热烈。
相忘
最后,喜欢南方的你去了一年四季繁花似锦的羊城,500公里的距离横隔在我们之间,话题、联系越来越少了,最后连节日里的祝福也省略了,终究只是变成了灰色头像……
正如安妮海瑟薇在电影《一天》里所说,我爱你,我只是不再喜欢你了。是啊,我无法控制自己对你的难以忘怀,但我对关于你的一切已经没有了期待。
网易云评论里说,20岁刚出头是男孩最穷的时候,20岁刚出头是女孩最漂亮的时候,一切都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时间、距离真的是一段感情的杀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