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色眼睛”有多可怕?
在动物小说作家沈石溪的《月光森林》这本小说里,收录了两个故事。第一个故事是之前说过的《鲜花监狱》,第二个故事就是今天要说的《有色眼睛》。
话说月光森林的动物军团打败粪蛋僵尸军团之后,僵尸军团灭地球的贼心仍然不死,又开始对地球发起攻击。这次派来的是“三眼僵尸”。为什么叫“三眼僵尸”呢?因为“三眼僵尸”头装了一个“有色眼镜”,但是这个有色眼镜一旦被装上,就再也拿不下来,所以叫“有色眼睛”更合适。
这个有色眼睛的威力就在于,任何动物只要被戴上“有色眼睛”,就等于换了一双眼睛,看什么都跟过去不一样了。过去看一朵花,鲜艳娇嫩,戴上有色眼睛后,再看同样一朵花,花瓣被虫咬过,花粉含有毒素,丑得就像看见了一条鼻涕虫。再譬如看云海日出,过去看云海日出,金箭四射,云破天开,壮丽辉煌,戴上有色眼睛后,再看同样的云海日出,翻滚的云涛就像一盆肮脏的稀泥浆,刚刚升起的太阳就像一只从粪缸里捞起来的红萝卜,令人作呕。总之,这种特殊眼镜,就像一只过滤器,把真的善的美的通通过滤掉了,眼睛里剩下的就只有假的恶的丑的了。
向地球动物军团发起攻击的“三眼僵尸”就是配备了这样一个武器的僵尸,于是,月光森林的动物又迎来了一场场腥风血雨的厮杀。
三眼僵尸的有色眼睛第一次瞄准的是一对雪豹小兄弟。原本,小哥俩相依为命,互帮互助,在森林里平安成长到成年应该不是什么问题。但是,被“三眼僵尸”发射有色眼睛后,小哥俩开始互相猜忌,彼此对对方不满,互相撕咬,于是,哥俩都遍体鳞伤,豹哥哥三天后就含恨告别了世界,没有了哥哥的帮助,豹弟弟在半个月后也因为找不到食物饿死在茫茫雪地里。
有色眼睛的第二个受害者是一对大天鹅夫妇。原本这对夫妇几十年来相濡以沫,相敬如宾,十分恩爱。但是,被戴上有色眼睛后,夫妻开始看彼此不顺眼,雄天鹅火焰哥看雌天鹅雪丫头不再是貌美如花,而是丑陋的老太婆了。而雪丫头看火焰哥也看出很多不堪入目的肮脏,莫名其妙地啄了火焰哥。于是,火焰哥和雪丫头啄咬扭打中,都变成了秃鹫,冬天来了,没有翅膀飞不起来的两只天鹅,就这样被活活的冻死了。
有色眼睛的第三个受害者是一窝土拨鼠,本来土拨鼠妈妈对新生的土拨鼠宝宝疼爱有加,每天辛勤地为哺育宝宝外出寻找食物。但是,不幸遇到了“三眼僵尸”被戴上了有色眼睛。之后,土拨鼠妈妈怎么看自己的孩子怎么不顺眼,竟然愤怒中把自己的孩子的脑壳都当成坚果咬碎了。
“有色眼睛”真真是让兄弟阋墙、夫妻反目、母子成仇,简直是太可怕了。
地球动物军团在听说三眼僵尸的威力后,又急速召开会议,寻求打败三眼僵尸的办法。象元帅又根据狐狸军师拍拍来的计谋派出了系列人马。
第一个被派迎战三眼僵尸的是“猫王贼”,但是厉害的猫王贼的绿眼睛在黑夜里被三眼僵尸一下就瞄准了目标。猫王贼一下子觉得自己是被利用了,怒从心中起,竟然掉过头来开始攻击动物军团了。动物们赶紧一拥而上抓住猫王贼把它关进了笼子。可怜的猫王贼出师未捷反变成囚犯。
第二个出征的是鹰王无处躲。傲慢的鹰王无处躲本不屑去斗三眼僵尸,但是,在动物们的激将法后,答应出战。动物军团还派了绿孔雀辅助。但是,问题就出在这只辅助的绿孔雀身上,绿孔雀先被三眼僵尸戴上了有色眼睛,结果本来辅助鹰王无处躲的绿孔雀变成了敌人,直接撞向了鹰王无处躲,鹰王还在啄三眼僵尸的路上,被绿孔雀这么狠狠一撞,翅膀立刻折断了,动物们最后把断了翅的鹰王装进了鸡笼子。
第三个出征的是蚯蚓大军。按说蚯蚓没有眼睛,这次应该不会被三眼僵尸戴上有色眼睛了吧。但是动物军团忘记了一个问题,太阳出来后,蚯蚓就会退兵,钻到土里,对三眼僵尸构不成任何打击了。无疑,这次出征又以失败告终了。
第四个出征的是大盲蛇。大盲蛇们果然把三眼僵尸咬得头破血流。可惜的是盲蛇的身形太小,对三眼僵尸形不成致命的杀伤力,于是一条条盲蛇勾在一起,就在几乎要致三眼僵尸于死地的时刻,战场移动到了一股热泉旁边,温泉的硫磺味扑面而来,不计其数的盲蛇刹那间全部退缩了。因为蛇怕硫磺。三眼僵尸又大获全胜。
第五个出征的是癞蛤蟆敢死军团。为了安抚癞蛤蟆敢死军团,动物们还特意让干丝军团在出征前吃了一顿天鹅肉。出征的癞蛤蟆的眼睛全部被封死,既然是敢死队,在遇到三眼僵尸时,就都奋不顾身地上前向癞蛤蟆喷毒液。虽然三眼僵尸被喷了很多毒液,100只癞蛤蟆也全部牺牲了。最令人不能接受的是,几天之后,三眼僵尸就从重症监护室搬到普通病房了。
屡战屡败之后,地球动物军团又黔驴技穷了。
转机就在这时候发生了。一只失去了主人的导盲犬蓝水晶有着水晶般的眼睛。因为失去主人地蓝水晶同时也失去了工作,因此它感觉生活毫无意义。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蓝水晶遇到了拄着拐棍的三眼僵尸。看到拄着拐棍的三眼僵尸,蓝水晶的心里涌出难以抑制的工作热情。恰好这个时候,三眼僵尸摔倒了,蓝水晶出于本能一个健步把身子垫在了三眼僵尸身下。三眼僵尸奇怪地球上还会有动物帮助自己。于是就问蓝水晶为何要帮助自己。蓝水晶说“你是盲者,帮助盲者就是我的职责”。三眼僵尸又说自己是地球动物眼里的恶魔。蓝水晶说,在它的眼里,每个人都是天使。但在,三眼僵尸得眼里,每个地球动物都是敌人,它的使命就是发射有色眼睛,传播仇恨。于是,三眼僵尸,向蓝水晶发射出有色眼镜。但是,时间过去了很久,蓝水晶的眼睛依然澄澈,没有丝毫变化的迹象。
原来,一只优秀导盲犬的心灵,是比白雪更纯净的世界,全部都是灿烂的阳光,根本没有阴暗的角落,没有嫉妒与仇恨,没有丑陋与肮脏。所以飞进再多的有色眼睛,心灵也不会扭曲,世界也不会变形,生活也不会变得黑暗。
眼睛是心灵的门窗,心有多干净,眼睛就有多干净。
三眼僵尸看到蓝水晶的情况后,失去了与动物军团作战的勇气,逃回到沃尔夫星球去了。
故事结束了。
说实话,估计是个成年人都明白戴着有色眼睛看人,会不准确,会形成偏颇的意见。但是,看完这篇小说,对有色眼睛危害的体会才更深刻。
同时,看了本书的后记,才明白沈石溪为什么能把动物写得如此活灵活现。沈石溪说,他当年在云南插队,曾经被动物就过两次命,一次是猎狗奋不顾身地抵挡攻击他的野蜂群,结果,他逃脱了,猎狗却被野蜂群活活地蜇死了。还有一次,是他被一群豺狼困在了树上两天两夜,是他养的一只猎鹰找到了他,并回村子报警,领着猎人才把他解救出来。有过被动物救命的经历的人,可见与动物的感情会有多深,能写出感人至深的动物故事也就理所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