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太多恍惚的时候,曾经的过往和眼前的当下,经常分不清楚。梦中醒来时,也常常会想:刚才的事是不是真的,在梦想与现实中 ,人们找不到真正的自己。
出门的时候不多,但是却有很多次,走在异乡的街头,或者躺在某旅店的床上,会突然冒出一个问题:我这是在哪儿?
有一次去长白山天池玩,晚上在二道白河住。吃完晚饭在街上走,华灯初上,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在那一片灯海中,忽然恍惚起来,仿佛是走在家乡的街道上。
曾经的某一天,同样的路,同样的小雨,同样的车灯闪耀,夜空微暗,但那是在家乡的路上。
在迷蒙的夜空下,在绚丽的灯海中,需仔细地看,认真地分辨,才知是身在异乡,脚下踩的并不是家乡的土地。
去北京,在旅店看电视,外面也下着小雨,中央台正播新闻联播,看了一会儿,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这不是在家看电视,这是在首都,而且这是直播,就在不远处的一幢大楼里播音员危襟正坐,认真地播着一条条新闻。
我们同处一个城市,离得那么近,就连电视中新闻也不再遥远,仿佛就发生在身边,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有一次出门,回家时很晚了,在灯光中路过一个个村镇,辨不清哪是哪儿,也是同样的暗夜,同样的灯火阑珊,当又一片灯火闪过来,心里还问了一下自己,这是哪儿?
坐在旁边的邻居叫我:“到家了,还不下车?”突然愣了一下,居然连家乡的灯海也认不出来了。
梦里不知身是客,就像今晚,身处长春,在一个小旅店里,外面也下着小雨,隔壁房间的说话声,走廊里的脚步声,是那么熟悉。
街上有车驶过,路上的行人愉快地交谈,都听得清清楚楚,还有附近饭店的香气,也从开着的窗户飘进来,这一切,让人恍惚起来,想不起是哪一次出门,也住在这样的旅店。
有多少次这样的夜晚,在陌生的城市,过着同样的旅居生活。周围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像放电影一样闪过。
因为重复太多次而变得熟悉起来,熟悉的不是哪个人,哪个房间,熟悉的是同样的夜晚,同样的声音,同样的感觉。
客人永远是客人,不会因为做客人的次数多了就变成家人。他乡永远是他乡,不会因为居住了很多年,就变成了家乡。
因为真正的家乡只有一个,就是拥有我们童年故事的地方。那记忆永远不老,而且会越来越年轻,清晰地闪现在每一个梦中。
带着笑,带着泪,梦中的自己不再是客,而是真正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