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入室,窗纱扬起,桌上的茶杯依然冒着热气,茶杯中无茶,只有白开水,茶杯是我买的,水她烧的。
我购买一只精致的茶杯,却只用它喝白开水。我塑造一位标致的美人,却不允许她踏出房间半步。我想要禁锢她的自由,于是我也失去了自由。
她在我面前,我却看不清她的容貌;我在她面前,她却看不透我的胡闹。她没有逃跑,她如果要跑,她总会逃得掉;我如果让她逃,她也未必跑得了。
她是我的作品,我却不是她最钟爱的造物者。她若聪明,我早已死于她的完美之下,她若善良,我又何尝会永远地失去了我的自由。
我们在作品与作者之间徘徊,没有话语的交流,仿佛一切声响都是伤害。我们无时无刻都在扮演着凶手与被害者,两个演技异常完美的凶手与被害者。
凶手在咆哮,在怒吼;被害者在哭泣,在沉默;可是我与她到底谁是谁,又有谁知道,我们彼此好像都忘记了彼此的身份。
水凉了,烧水,水开了,倒水,不变的还是那一只装白开水的茶杯,可水却不再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