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天气晴朗,气温已慢慢回升,预示着即将春暖花开,心情的花朵迎着旭日正悄悄开放。老伴约老乡出外走走,我也跟着去,免得在家里呆成傻子。从小区出发,到了沃尔玛她们俩说去逛超市,我不爱逛超市,沿江园路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浦鸥路与江园路呈T字型,越过马路便是一大片园林,松柏林立,郁郁葱葱。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林间水泥马路上有一张黄条椅,闲着等待我的到来。坐下打开手机看看《今日头条》,翻翻微信文章,沐浴温暖的春光。
“嘀嘀咕咕,嘀嘀咕咕。”一个斑鸠从身边飞过,降落到林间地上,低头觅食。鸟要生存必须不怕艰难困苦,迎着风雨,迎着阳光,寻寻觅觅。人想穿好穿暖,吃好吃饱,住的宽敞明亮。政策好,只要你年轻,只要你有能力,只要你努力,一切皆有可能。
我起身往南走几步,折向西,钻过柏树林,见一道河沟,两边种有蚕豆,北边一女人弯腰劳作,南面一女子带着两个孩子,蹬在地里不知做什么。我走近女子,她穿红黑相间的格子上衣,黑色紧身裤。披淡黄秀发,低头用小铁铲铲菠菜,两个孩子在一边玩耍。女子见我主动打招呼:“你好?”
“你好?”我回问。
女子身材苗条,不胖不瘦,瓜子脸,目光淡定,含几分忧郁。我站在她身边,像老朋友一样交谈。我以为她是菜农,她说这菠菜是别人的老了,估计没有人要挑嫩的铲了带回去。
女子说她是山东临沂人,二十四岁。大孩子三岁半,小孩子快两岁。男人是汽车司机,帮人拉货,月工资四五千块钱,她带孩子不能上班。公公在菜市场卖肉,婆婆在老家。她又说,男人挣钱养活一家人,结婚这么多年还没有钱办喜酒。
“老公是山东人吗?”我问。
“是,我们是一个村的。” 她嗔怪道:“公公卖肉也挣不了几个钱,来上海三十多年没有买一套房子。前些年房子便宜没有买。他爷儿俩不知干啥吃的,现在的摊位转让费几千块钱都是我买的。”
我说:“外地人来大都市生存不容易,没有靠山、没有资本、没有文凭,空手拍巴掌难啊。况且,老话说,人有前后眼,富贵万万年。哪个知道以后是什么样子。”
“是啊。”
女子说着手在麻利地铲菠菜,菠菜叶子有的发黄,靠沟里土地肥沃、菠菜少就嫩一点。另一厢地是上海青,起了苔,我叫她掰一些苔,她说青菜她不想吃了。
聊了一会,我告别她们,转身来到南面的一条河边,柳条已透出新芽,在春风里摇摇摆摆,很快活地样子。河边有一辆紫色旧木兰摩托,大孩子赶过来站在摩托车边。小家伙把我当坏人了。“你怕我偷你家摩托车吗?”孩子不做声。他妈妈笑着说,孩子天真。“这孩子有心思,不简单。”正说着,孩子一下把摩托车靠倒了,我跑上去扶起孩子,再扶起车子。看到孩子很可爱,拿出手机给他拍了一张照片。
回来的路上,我的眼前浮现那天傍晚一位老婆婆在菜市场垃圾堆旁捡菜叶的画面。那饱经沧桑的脸上刻慢一条条皱纹,脸色与死菜叶没有两样。
刚才的女子,一家人两个人挣的一点钱供六口人生活,还要付昂贵的房租,如果两个孩子上学,既不是城市户口,又没有房产证,可想而知是何等艰辛。不然不会铲那老菠菜,大孩子不会三岁半没有上幼儿园。
我认为还是农村好,耕者有其田,力有地方使,上学便宜。与其拖儿带女在城市生活困难、买不起房子、读不起书,还不如让老婆把孩子带回去,父子俩在外一心一意挣钱,努力致富。尽管说是留守儿童留守妇,总比呆在城市日子好过。现在交通方便,孩子想爸爸,女人思念老公,坐上动车几个小时就到了目的地,小住几日团聚团聚再回去,久别胜新婚。你不要说我站着说话不腰痛,这样做也许你才能过上好日子。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