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的梧桐树,就在自己村边儿的闲地里。三棵树都一米多粗,三面是空地,一面是玉米地。所以他找了几个亲戚帮忙,然后借了我的油锯,要自己伐。
梧桐树是打家具的好材料,它不但耐腐蚀,而且收缩性很小,适合做门窗及家具的面或装板。因为离村子近,油锯的响声,招来了很多弄树叶的老头、老太太。
那年头各家都喂了牲口,特别是老头老太太们,几乎每家都有羊。所以他们每天都要去割青草,但如果有锯树的,弄些树叶,大热的天,就不用去地里割草了。
大凡听到锯树的声响,就会蜂涌而至去抢叶子。因为梧桐树的数量少,我是很少要的。按道理讲,因为梧桐树底盘比较粗,如果想放倒预定的方向,只能是把根刨下来。先把要倒方向的根截掉,然后去两边,最后去后面。
当然,伐树是个技术性很强的活。要仔细观察树干的倾斜度,和两边树冠的大小,来掌握锯树的力度。像老张这么粗的桐树,是一定要用绳拉住的。
老张不知道厉害呀,但他毕竟见过伐树,所以就先靠倒的那面锯个口子。然后让他的几个亲戚用铁锨或木棍使劲推住树干,再从后面锯,树倒的还算顺利。
于是,人们一哄而上,不到十分钟,两棵树叶已经拽得精光。本来桐树的叶子就少,又来了那么多人,一人一把就完了,真是僧多粥少的感觉。
老张怕砸到人,锯树之前,总是大声吆喝着让人们离开,倒地以后再弄树叶。谢天谢地,头两颗树虽然偏了一些,可总算安全的落了地。
第三棵桐树,也是最大的一棵。树长的倒是很直,就是树冠有些朝外偏。老张照例把里面打一个口子,于是环顾四周,让人们躲开。
人们己经躲得远远的,只有三个老太太,站在玉米地头,距树有五、六米远。她们喂的牲口多,是为了多抢些树叶。老张看了看,也没说什么,他想,三面都是空地。绝不会让树往玉米地里倒的。
可是他错了,因为里边儿有树,所以这棵树的树冠,靠玉米地的这边儿,就偏多些。一旦锯到程度,莫说三个人推,就是十个人,也是蜉蚁撼树呀。
老张锯了还没有一半儿,油锯己经抽不动了,被夹在里边。老张示意亲戚们使劲推,可谁能推的动呀。
就在这时,老张听着锯口咔咔的响,就知道不妙。于是站起身来,冲着三个老太大声的吼道:“快躲开,快跑!”
这时候,亲戚们己招架不住,往两边一抹身,大树咔嚓一声断开,往玉米地里倒下去,三个老太太瞬间就不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