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林父:我,晋国的中军元帅,是一个爱思考的元帅。
魏錡:我,是流着晋国魏家勇敢的血的魏錡,是要弄死荀林父的魏錡。
晋营之中,魏錡听完鲍癸说刚才追击的经过,不由得大怒,好个鲍癸,带着三路人马出去追三个人,已经与敌将面对面了,却临阵放走了对方!
什么礼不礼的!简直就是个窝囊废!见荀林父不作声,魏錡忍无可忍,怒气冲冲跳出来,要求自己也单车去楚营挑战,给对方点厉害瞧瞧。荀林父一看他这架势,哪里是要求,此时但凡有人拦一拦,魏錡他还不立刻把拦他的人给吃了!
荀林父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他觉得鲍癸的说辞好像没什么问题,礼尚往来嘛,但是魏錡提出要去挑战好像又不能拒绝,怎么办?沉吟之间,赵旃也站出来,大声说道:“小将愿同魏将军走遭。”
荀林父见此情形,知道不说话不行了,便和气地说道:“既然如此,两位去楚营走一遭,也好。不过楚军是先来求和,然后挑战。如今两位如果到了楚军的地方,也应当先议和,这才是向楚国的搭礼。”魏錡见林父许他去楚营,便说道:“小将便去‘请和’!”说罢,与赵旃两人往帐外走去。
赵旃先送魏錡登车,等魏錡上了车,对魏錡说:“此去我与将军各任其事,将军报鸠居之使,我报乐伯!”魏錡会意,点头道:“如此甚好!哼!不知好歹的楚人!”
这边魏錡、赵旃两人风风火火刚从林父帐中出来,很快晋营内都知道赵、魏二将主动申请往楚军去了,上军元帅士会得知,一下就慌了,赶紧一路小跑来见荀林父,想建议荀林父不可让二人往楚。但却来晚了,他到荀林父帐中时,赵、魏二人已经出了营,追之不及了。
士会一听跌足叹道:“此去只恐怕是惹祸上身啊!”荀林父见士会一副顿足捶胸的着急像,心想至于吗,赵、魏就是两个小子,还能翻天不成!于是和气地说道:“两位小将军一向勇猛,元帅何必担心至此!”
士会看着荀林父那张和和气气的脸,内心有种无语问苍天的无力感,此刻,他很怀念那个专权强势的赵盾,赵相国。士会叹了口气,对林父说:“魏錡、赵旃两人,一向都自恃着先世之功。然而一直得不到重用,所以常常一肚子怨气。而且两人又是血气方刚,这次去楚营,必定胡乱发作,不知进退,必然触怒楚王及军中将领。”
荀林父一听,哦,原来士会是担心赵、魏二人脾气不好,做事不周全,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两个人,再大的脾气又能闯出多大的祸呢?
士会见林父仍是不以为然的样子,有些生气,加重语气说道:“倘若楚军被二小子触怒,猝然来战我军,我们可有什么准备来应付?”
荀林父仍觉得士会多虑了,正想出声,副将郤克在旁边说道:“对!楚人一向狡诈,其意难测,不可不备!”先谷那大嗓门也叫到:“早晚要与楚人厮杀了!我们准备用什么跟他们打??”
荀林父见三个人,一个好像有些生气,一个好像有些着急,还有那个大嗓门的先谷,自己的脑袋被他的声音震得嗡嗡响,于是摆摆手,说:“莫要着急,莫要着急,我先考虑考虑。”说罢又陷入了沉思。
士会见状,知道荀林父这一开始思考,没个一时三刻是不会有结论的,于是使个眼色给郤克,便先行告退。郤克也退出了帐外。
士会拉住郤克说:“荀伯就是个木头人!我们还是自己想想办法吧!”郤克连连点头。于是两人马上脚不沾地去找了上军大夫巩朔、韩穿,说明当下的情形,各帅本部兵,分作三处,在敖山的前面埋伏好。
另外中军大夫赵婴齐,一直担心晋军为楚军所败,因此预先遣人在黄河口准备船只,以备不测时退兵可用。说来也怪,赵婴齐与赵同、赵括是一母同出的同胞弟兄,性格却与暴躁冲动的赵同、赵括完全不一样。
闲话休提,魏錡在荀林父面前提出要单车挑战楚军,荀林父嘱咐他先礼后兵,他答应了,这哪里是他的本心呢!原来,魏錡见荀林父被晋景公拜为中军元帅,心中愤愤不平,无限妒忌,认为荀林父根本没有将帅之才,瞧他那稀里糊涂的样子,凭什么就当上了中军元帅!
因此,刚才在帐中答应荀林父先讲和,不过是糊弄罢了。他的计划是,直接把楚军打个屁滚尿流,让晋侯、不!是让天下的人都瞧瞧,荀林父根本不配当这个中军元帅!
要论英雄,可不得还是他魏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