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永远演不完的闹剧。
阿烈还是那样理直气壮,大姐跟了岳先生,岳先生四舍五入也算是姐夫了。找姐夫借点钱,有什么不可以?
千佑抱着她追问,妈咪为什么要跟着那个岳先生,什么叫“跟着”。
千佑就要有爸爸了呢,阿烈的老婆笑嘻嘻地插话。
妈咪,我真的要有爸爸了吗?可是爸爸为什么一直不来找我啊?千佑很乖的。
傻孩子,他才不是你的爸爸,你没有爸爸,就跟阿姨肚子里的小妹妹一样。
妈咪,为什么我没有爸爸?为什么?
......
夜深了,千佑终于哭着睡着了。她觉得脸上凉凉的,伸手摸去,满脸的泪水。
令熊起了个早床,认真梳洗打扮,盖住黑眼圈,然后换了身利落的套装,一个人去了岳伟的办公室。项链、协议、支票,一样不少地放在了他桌上。是的,正是这份倔强,支撑她踏着荆棘走到今天,也同样因为这份倔强,决定了她不愿成为某人的依附品,不愿受制于任何人任何事。
令小姐何必如此,江湖险恶。岳伟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也许吧,所以岳先生也未必能护我一生一世。
他把那张支票推回来,令弟年轻,还需要多历练,这也不是什么大数目。
受之有愧。要了这笔钱,今后我就再也不敢见岳先生了。
也是,希望我们还是朋友。他不再勉强,到他这个位置,凡事不必做到尽,这样大家脸面上都好看。
踏着疲惫的步伐回到自己办公室,冲了杯速溶咖啡,什么鬼味道,她皱了皱眉。
门开了,先进来的是香气,然后是易兆风,端着杯子。
醇香入口,“你煮的?”她抬起头,“手艺不错,什么时候学的?可以开家咖啡馆了。”
她叫来手下的一众人等,斟酌了一晚的话出唇。
“这次的事,我想大家或多或少都听说了。叫大家来,是想告诉你们,我不会做任何人的女人。只是岳先生本来给大家安排了很好的前程,因为我的原因,也是对不住你们了。不过经过这次,我认真考虑了,你们跟了我这么多年,成家的,或者以后也是要成家的,如果想过安定的生活,我不会拦你们。我手上钱不多,但也有一点小小的心意,好好过日子,可能比在我这里今天不知道明天要好很多。”
开咖啡馆?他想到她刚才的话,是这个意思。
“我不走。”
从他开始,接二连三,男人们瓮瓮的声音。老大这样讲义气,他们这些须眉又怎么能退缩?
“只是我今天回绝了岳先生,今后的日子恐怕不大好过。”
之前更难的日子都挨过来了,现在已经好很多,我们不怕。唉,这些年过命的交情,总算有人与你不辜负。
“其实,就这样再也想不起来也挺好的。”那是她依偎在他怀里时温柔的话语,那年他十八,沉溺在柔情蜜意中,读不懂她淡淡的忧郁。是啊,这样的人间,这样的世界,对她也未免太过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