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出发,天亮了再走路上不安全。”
尽管大家不是很明白地陪导游哈默的这句话,但第二天凌晨五点我们就从开罗上路了。在酒店门口装行李时,发现旅游车两边各有一个持长枪的士兵把守,天色灰暗透着几分清凉,与白天炎热的高温形成鲜明对比。
旅游车很快驶出开罗市区,白天城内建筑到处都是灰头土脸,晚间也没有太多霓虹亮光。车厢内灯光熄灭,大家都在昏昏欲睡的行程中继续做梦。
开罗附近是尼罗河三角洲和沙漠地带,道路修建得一马平川,虽然缺少高速公路的护栏和标识牌,但我们乘坐的大巴速度至少有七八十公里。
行进了不到一小时,不知哪位团友从窗帘的缝隙中发现了奇景,直呼“好看,好看哟!”。大家纷纷拉开窗帘极目窗外,灰白的天边出现了一团淡淡的玫瑰红,逐渐变深变亮,像高昂的火球升起在旷野天穹。
“日出!是日出!”
随着火红的太阳从地平线上喷薄而出,天边的云霞瞬间耀眼夺目,大地晃然间披上了一缕金黄,原来我们早已行驶在沙漠公路上!
太阳很快褪去红艳开始流泻光芒,让人的眼睛不敢直视,只有大地上的反射勾起大家欣赏的兴趣。
这里跟我曾旅游过的一些沙漠景区非常相似,宽广无垠,沙石褐土,生命的迹象寥寥无几,偶尔一撮撮干棘莎草冒出地表。阵风吹过,卷起一幅幅黄沙漫雾。
这是世界上最大的沙漠—撒哈拉的边缘,当我正想把它与我国的塔克拉玛干相比较时,看见那一簇簇干枯的沙棘根部竟都围拢着吹来的垃圾,色彩斑驳的饮料瓶,破败散碎的塑胶袋,同开罗市区的旧街巷、立交桥下的情景一模一样,城镇的生活气息被无序地延伸到这里。
一眼望不到边的荒原上,除了输电铁塔井然有序外,偶尔见到零星几根锈迹斑斑的输油管或是草棚泥屋,几乎找不到多少人类劳动的印迹。眼前的自然风光还未体会到几分美感就已经疲劳了。
当我们又一次陷入昏睡状况不久,窗外忽然变得清晰明亮,除了太阳的高度仿佛还有新的变化。果然,公路的另一侧出现一片湛蓝的大海,水天一色纯净浩然,这就是连接地中海和印度洋的红海!
不知世界上是否还有与之相同的道路,一边大海一边沙漠,公路将干燥与湿润相邻对接,炎热与凉爽交相汇连,疲惫与舒适也能瞬间互换。
沿红海大道,路旁开始出现青秀翠意,椰枣树在烈日下婆娑飘逸,热带蒲葵也展露出盎然碧绿。沿途连排别墅群阻挡了沙漠的贫瘠,眼前的蔚蓝终于让人感觉回到了21世纪。
我们曾在红海沿岸的度假村住过3晚,从这里来回开罗和卢克索没有那么辛苦,可以在此放松身心,尽情享受现代文明带来的舒适。
我们住宿期间曾有出海游船等娱乐,我和我的室友没参加,因为我们在国内外一些海岛已玩过类似的项目。看到窗外碧海蓝天、鸥鹭飞翔,洁白的汽船在海浪间起伏游荡,几天的劳累荡然无存,心旷神怡油然而生。
后记:
离开埃及的当天,我们几个团友刚走进开罗机场候机厅,就见巧玲冲我们招手,我和室友及一位姓于的大叔坐到她对面。离起飞还有一小时,巧玲忽然想起了什么,轻声问道:
“于叔,那件事后来怎么处理了?哈默有没有帮您报案?”
“他肯定不想报案啦,一旦这边公安局有了记录,破案前哈默就不能再接团。”
于叔接着说,“这几天哈默总是私下跟我聊,说他现在有这份导游工作很不容易,老婆又刚生了二胎...”
看我和室友一脸疑惑,巧玲告诉我们,那天他们乘汽轮出红海,在海中小岛玩浮潜和滑浪后,大家回到船内换衣服,于叔的裤子不见了。
“啊?!坐那条船的不都是咱们团的人吗?你们出去玩还有谁能进船里?”室友问。
“除了开船的驾驶员就有岸上几个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我们换好泳衣下船时,他们把船舱门都锁了呀。”巧玲肯定地说。
“出事后我先问哈默怎么办,他敷衍了一句,说是估计裤子被风吹海里去了,让我先不要声张,回到酒店再说。后来说这事儿要回到开罗才能处理,一直到刚才跟咱们说拜拜就没下文了,唉。” 于叔无奈地摇摇头。
“您裤兜里装了什么贵重东西吗?”我问。
“就一百多美元零钞,钱倒是不多,只可惜我儿子送我的那条皮带没有了。”
于叔跟我们讲,前年他60岁生日时儿子给他从意大利带回那条皮带,也没告诉他多少钱,就让他外出旅游时多用。
“去年,我到美国旅游跟我从前单位的老总一房间,他一看我那条皮带直挑大拇指,说我儿子对我真好,舍得给我买这么贵的东西。”于叔讲着越发伤感起来。
正说着广播里传来登机通知,我们立刻起身即将飞离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