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当歌》第六章 转学巴黎(1)

2017年8月28日下午,我送儿子到常州火车站,当晚11点,他将从浦东机场出发,经飞法兰克福然后前往法国格勒诺布尔,继续他的研二学习。临别时,我和儿子互道珍重,彼此祝愿平安顺利。

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却见一件重大新闻赫然占据各大网站:印度终于从洞朗撤兵了。两个多月前,印度边防军大约400人携带两台大型推土机悍然越界阻止我方正当作业修路。在我方强大的外交政治攻势下,印度阿三终于灰溜溜地撤了回去。

这次对峙事件以及最后的结果表明,中国一向是个大度宽容的国家,中国政府和领导人再次以磅礴大气和高超的政治智慧力换狂澜,将可能随时引发的战%争消弭于无形。不惹事,不怕事,但寻求和平解决重大国际争端永远是中国的首选。洞朗问题,中国向全世界再次作出了表率。

············

连读的几场大雨,终于将2017的酷热逼退消解,秋意袭来,凉意顿生。古人常哀婉春逝的落寞,于我,却总是悲叹炎夏的结束。飘零的落红和长沟流月无疑让人滋生萧瑟凄恻的情愫。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把酒问春春不语,黄昏却下潇潇雨”虽说描摹的是春愁无限,我却觉得一样适用于悲凉的秋色冷清。

秋,在众人看来,是收获的季节,是成熟的风韵,天长云阔,落日熔金,有着雍容华贵和山河空阔的大气与澄澈,但我总觉得是一种衰败的开始,一种凋零的起点。因为,寒冷的冬天就在不远处蛰伏窥视,到那时,傲梅斗枝怎敌得过万里雪飘的冰封大地?

这会,我就站在我家前院,凝眼看残存的几朵紫薇在风中摇曳,耳听着秋雨潇潇不绝,不由悲从心来,秋恨绵绵,随突口吟出如下“小令”:

几点残红将尽,夏去秋凉满院庭。雨打紫薇身,声声是愁情。五十余载恍若梦,蹉跎年华一生。近黄昏,不如归去锁重门。

然而,以后我真能一直闭门不出,不去面对冷酷的自然轮回和这纷繁的人世了么?也罢,还是煮酒漫饮,且高歌休诉。“不如随分尊前醉,莫负东篱菊蕊黄”,千年前的清照尚有如此的豪气,今日的我落拓一回有何不可?

“黄花白发相牵换,付与时人冷眼看!”还有黄庭坚。当桃花风息、清歌散尽之后,他仍兀傲站立在那,坚定的眼神丝毫没有躲闪,毫不介意地直视着麻木的世界、冷眼的人群。

就这样,他站在那里,任凭狂风暴雨的侵凌,也岿然不动,直到1105年9月的一天,在广西宜州城头破败不堪的戍楼里,才轰然倒地。

且醉它一次,休管事业成败人生得意与否。当晚,大醉,拙内不明就里。

············

掐指算来,离下岗有八年时间了,那会正值盛年,如今早过天命。这八年来,由于工作性质关系,加上缺乏人脉资源,看尽了世间冷暖人心险恶,但我一直在拼命努力着,维系着,即便有时牺牲自己的尊严。

我深深知道,这怨不得别人,只能怪自己没有本事还有性格上的缺陷。

前几天,最重要的一个客户突然宣布即将中断与我的合作,原因是另外一家公司有着更硬的后台,老板无奈只能给予照应。我一下子便如断了线的风筝,没了根基也失去了方向,又如掏空了五脏六肺,空落落的,惶恐无措。

剩下的路该怎么走,如何承担一个男人的责任,再次摆在我的面前。没想到,世界之大,竟然没有我的一席生存之地,我究竟作了什么孽,上苍对我如此不公?这样忧愤着,不禁举头望天,却见一群燕子悠然成行,朝南边飞去:

天淡云闲雁南归,楔型一字溜。

夕阳红尽西天,白昼变夜幕。

都说天凉好个秋,看明月,须登楼。

只恐孤光里,照见许多愁。

空回首。万事休。皮囊留。不胜羞。泪自流。

取盅来,拼一醉,能解忧。

一杯复一杯,愁更浓,肠断月胧头。

醉舞下楼去,明月逐人走。(2017年9月13日傍晚)

愁绪一旦打开,我再也无法自抑,在2017年初秋的季节里,一味放任自己的忧伤和寥落,毫无顾忌地沉沦在凉风落叶枯草中。因为在秋天的路口,春天的消息是那么遥远……

这时,惟有远方的儿子才能给我些许安慰,燃起我对未来的期许。可儿子今年赴法后,一直未与我联系,期间只是跟他母亲偶尔交流下,大多零碎小事,直到昨夜来信告知不日即将去巴黎找实习单位了。

于是,我到QQ上说道:

凯儿,你8月27号下午离家至今快一个月了,真快!昨天听你娘说,这几天你将前往巴黎进行研二的相关面试了。想必面试单位主要以法国当地企业为主吧?如是,这一定是你人生阶段中碰到的又一个挑战。这是对你语言水平、专业知识、人文情怀等综合实力的全部考验。说穿了,肯定不易,但困难和机遇永远同在。老爸在遥远的常州祝福你!

儿子接到我信回复道:困难和机遇同在,但也不过如此。人生中诸多坎坷与幸福其实早已注定,不如随遇而安。23岁而已,前路很长,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希望老爸老妈在家中安心、健康、快乐!

谁说不是?我们的运命早已注定,我们要做和能做的,就是坦然面对人生的安排,无论欢喜忧苦,悲欢离合。所谓种花得花种豆得豆,一切皆是因果,全是前世因定。枉费人力,往往只是徒劳而已。本想跟儿子多聊聊,写点什么,却因头昏得厉害,只得搁笔。

这次的头昏,一个多星期了,竟无任何好转的迹象,还伴以胸闷,常常喘不过气来,甚至出现双腿乏力,走路轻飘飘的现象。事实上,这三五年来,每年都有一个阶段出现上述情况,时间长短不一,症状轻重有别,但无一例外是头重脚轻。

看了医生,医生觉得可能是季节变换,气温下降所致。鉴于我有多年的高血压病史,她建议我调整用药,并彻底戒烟。按照她的医嘱,这几天,我尽量控制吸烟,也按时吃了药丸,但收效甚微。不知这次究竟怎么了?只得观察几天再说了。当然,我不能将上述身体情况告诉儿子,免得他担心牵挂。

说完“谢谢你的祝福”后本想下线,不料儿子还有下文,说:老爸若有兴趣,我可以买沈复的《浮生六记》古文白话文双版给你看看。

我道:虽说我对古文理解颇为困难,但若可能,可以买来一看。

儿回:前一部分为翻译之后的白话文,后半部分是原文古文。

我:刚网上搜了下,看了几眼,觉得写得清新自然,不错。你就替我买吧。

儿:好的。

然后我们互道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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