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摊开的书和纸,方尘在心里叹了口气:又一遍。这是方尘第三遍备眼前的这两门课:数学教法和自然科学教法。马上到来的新学期并不令人期待:院里刚换了院长,人事格局重新洗牌。领导的工作风格、对常规非常规事情的处理态度,同事间远近亲疏的微妙关系网络,都将因院长的更换而被或多或少地联动变化。方尘花了两年时间好不容易机器学习出来的自动强颜欢笑模型被改动了高权重变量,现有系统消化不了,只能再重新建模了。
这是个地处中西部的小文理学院。一个半世纪以来都基本保持在读学生一千多人、教员一百左右、一比十几的师生比。华裔教员在校园里是绝对的少数族裔。方尘刚来那年,教员里有两个华裔同胞。虽然交往不多,但时不时在校园里碰到的时候能用中文打个招呼客套两句,还是能让方尘感觉到一点安抚。除此之外,学校每年都会有一个华人访问学者,方尘也会和她们一起吃饭聊天。然而,两年里两个华人教员一个离职一个退休。一场疫情来袭,也暂停了所有的短期人员交流。All in all, 方尘感到自己身边的环境再度陌生起来,那些本可以让自己休息一下的小社交圈也消失了。一想到这些,方尘就觉得未来不可期。
没有迫在眉睫的deadline, 方尘发现自己实在很难集中精力备课。拿起手机,方尘看到几个未读信息,就一一不疼不痒回复。
“有你的包裹,我给你拿到后门了,” 楼上邻居小宾留言。小宾是同城另一所大学的留学生。方尘、小宾、和一家单亲妈妈母子,三户人分租了这一栋房子。方尘和单亲妈妈母子住对门。小宾住楼上。
“哦。谢谢。我去拿。”方尘走出后门,狠狠地吸了一口深冬的冷空气,拿起地上的一个包裹,回了屋。
“拿到了。谢谢。”
“小事一桩。你说了两遍谢谢。”
“那存起来一遍,下次你帮我忙的时候就不用说了。”
“我看不如我趁机就把下一个忙也帮了吧。[坏笑]”
方尘想了一秒,看了看桌面上毫无进展的教案,说:“你来吧。”
打开门,方尘看到穿着干净的纯棉圆领短袖衫的小宾笑嘻嘻地站在门口。微微隆起的胸肌将短袖衫撑满,手臂上的肌肉清晰可见。一股青春气息夹在小宾热腾腾的体温中扑面而来,和外面皑皑的白雪和零下气温形成鲜明的对比。
方尘右手把小宾拉进来,左手从小宾腰间伸过去关了小宾身后的门。咔嗒门锁声刚一响,方尘直接反手从后面把小宾推得贴住自己,就吻了上去。
(此处略去500字。一段时间之后……)
小宾在浴室洗澡,传出哗哗的水声。
方尘和小宾在一年前形成了一种相互尊重地合作式滚床单关系——俗称炮*友。不谈恋爱,没有承诺,不预期未来。双方以协商的方式,在时间状态都合适的时候,互相满足一下生理需求。这样的关系试验性地开始,不知不觉已经维持了一年。
方尘喝了一口刚冲好的咖啡,觉得自己的身体恢复了活力。重新坐到书桌前,方尘开始构思今年的课程大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