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读记》(92): 红颜弃轩冕

白首卧松云

文/霞客

        今天读了李白的《赠孟浩然》,写孟浩然“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就是从少年到老年,一生不慕名利,何其清净逍遥。李白似乎很喜欢“卧松云”这种超越出尘的状态,在《赠青阳韦仲堪》中也说“君为东道主,于此卧云松”。

        我始终觉得,真正有大气魄的人,可以做很多事,可以有很高的成就,但是不会太执迷这些东西,也决不会为这些东西患得患失,更不会为这些东西出卖自己的良知,去做欺骗伤害他人的事情,去做降低自己人格的事情。一个人只有具备了这样的大气魄,才有可能煅铸出大人格。李白为我们描绘的,就是这样一个自己崇拜的、拥有大气魄与大人格的孟浩然。

        其实神州大地自古以来就是这样,拥有大气魄和大人格的人,才是众生仰慕的对象。人们尊称其为君子或圣贤。而这样的人,通常也有着大才能。

        然而现在,这个社会早已败坏到了“笑贫不笑娼”的无耻地步。人们最关心的,见了面最喜欢谈的,只有一个“钱”字。昨天小学同学会,几个同学聊了一会儿政治,大多数同学对此并不关心。一位同学听了一会儿,最后说: “说这些干什么?又没有谁给你们发工资……”虽然是句玩笑话,但是却体现了一种当前普遍存在的“金钱第一”的思想观念。

        何况,难道没人发工资,就不需要关心政治了吗?特别是在当代中国社会,政治和很多人的工资多少,财产安危,可以说是密切相关的。不是讲这个国家要“人民当家做主”吗?所谓“关心政治”,本质不过是关心一个更大的会影响到每个小家每个人的国家事务而已。然而我们这里被洗脑之后的逻辑就成了这样: 需要你表态站队的时候,你“不关心政治”会被批评;可是不需要你关心政治的时候,你“关心政治”又会被打压。于是很多时候要想保全自由和幸福,关键问题就落到了能否准确揣摩并迎合“圣意”上。至于真理和正义,随时都可以弃如敝屣了。

        也因此,在滚滚浊流中,很多人被威逼利诱、洗脑奴化成了毫无气魄可言的小人、胆小鬼,很多人的人格、节操,更是早已碎了一地了。然而貌似只要你还住着洋房,开着豪车,抽着好烟,穿着光鲜……总之一副人模狗样,哪怕你是在贩毒,哪怕明知道你是个贪官污吏,人们见了你都要露出几分奴颜媚骨来。

        所以,李白的《赠孟浩然》之所以成为了千古名篇,就在于它只用了寥寥几笔,便经典传神地勾勒塑造出了一种大气魄和大人格: 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醉月频中圣,迷花不事君。高山安可仰,徒此挹清芬。

        一个人要想活出真正的高贵与尊严,不在名利,不在外表,而全在有没有这样一种真正的大气魄与大人格。男儿有此,方可谓男子汉、大丈夫;女子有此,方赢得真幸福、大美好。

2018.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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