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生最初的20多年里,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尽可能的探索这个世界。这个愿望背后的我准备好迎接所有的暴风雨般的生活,并且以为一切快的就是好的,甚至极速被压缩过的生活才是丰盛的。这个最直接的结果就是,竭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努力的考学,然后倔强的做自己想做的工作。再然后就是结婚生子换工作创业。
岁月并没有在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但在心里,却已经刻下一道沟壑。这条沟壑始终提醒着我,还没有通畅,还正在干涸,还需要更多的丰富的植被,还需要可能很多被看见被运用。在人生如何加速和如何充分运用时间上,我似乎积累了足够多的经验,也由此体验到了吃了压缩饼干似的饱腹感。同时在如何减速以及充分的享受生活中的酸甜苦辣方面似乎捉襟见肘。遇到挫折的时候不让自己痛苦时间超过一天就飞速向前。同样,这短暂的成功面前。也少了很多的感恩与喜悦。尤其是创业轨道上似乎也只是从一个跑道转到另外一个跑道,鞭策自己一定要和世俗的成功标准对齐。但这些拗不过自己的情怀,这样就来了困惑。
困惑着,同时也不能放弃往前跑的节奏,这样的生活就好像跑步的时候没有里程碑,也没有时刻表。有时候我也会想,性格里面那些向前跑是哪里来的?是我妈不肯把看似优秀的我转学到离他更远但是更好的学校?是我爸,仅仅因为我考的是第二名就不表扬我?还是那个从小就视为对手的邻居,现在在美国读博士?还是纠结的不甘心过一成不变的日子,相信知识之外所见之外还有自己不能理解值得探究的世界。
我的女儿每天都兴高采烈,精力十足,好奇心满满,看着他的时候,一方面为他的成长欢欣鼓舞,另一方面也在思考各种奇奇怪怪的问题。例如为什么我就不能像他一样不知疲倦的把工作当玩儿。为什么我就不能像他那样认认真真的对待每一个认真,或者看上去认认真真待她的人。为什么我就不能像他那样仅仅是好玩或者不好玩,开心或者不开心,喜欢或者不喜欢来评价,并且时刻拒绝无聊。人是真的,越长大越悲哀吗?还是因为成长,适用界限的,好像人生过了那个界限就一定会走下坡路。或者是人生要先进入保险箱,然后才能开始跳舞?不得而知。可以肯定的是我绝对对自己人为的上了很多锁,以为那就叫保险。然后忘记了钥匙。
大概因为自己还处在人生的紧张期,所以总是觉得生活越来越快,没有什么慢下来的迹象。这个直接结果就是,应了那个寓言里说的灵魂赶不上脚步的速度。也就有了30岁还在长大的烦恼。是不是30岁以后长大更多的迹象是烦恼?
附上一张照片,是住在我家对面的阿婆。将近80岁了,一个人住。现在的房子是拆迁安置房在同一个小区应该有好几套房子分别赠送给进的后代。她过活的方式也简单,不会是早上中午下午还是傍晚就要吃饭小区转悠,捡拾废旧物品卖了挣钱花。偶尔打开门送他一些快递盒,她会跟我说半天话,大概就是她不会收拾,家里没有我家干净,我们家小孩很漂亮之类的,声音很洪亮,也不失和蔼。下面这张照片中的老人穿着我们家送出去的。她穿上我的旧衣服,我们都觉得很自在。大概我喜欢的,我想要的是这份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