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杭州的第三十六天,我开始认识这座城市,总想在满一月之际捣鼓点什么作品出来。
比如做一个短视频,视频里最先出现的是雷峰塔,是灵隐公交站,是转角居民房后墙的一株玉兰,是那二十分钟从公司骑到“家里”路过的两家便利店、一家酸辣粉、一个小型菜市场、一点点奶茶和西溪湿地公园。
最后的画面会落在公司楼下盛开的樱花,粉白色的樱花被手指轻轻一戳就落,暖风中看得直教人发酥。
然后便是三潭映月,便是断桥残雪,便是京杭大运河,便是曲院风荷,便是一番斑驳陆离、山光水色。
城市车水马龙,雨天更要提早很久出门,行车道堵得水泄不通,没有烦躁的鸣笛,只有斑马线前被礼让的行人。
有地下铁路一到高峰期人们不由自主的移动和颤颤巍巍的扶梯,有冲着我喊“小姑娘你上前一点,这个绿灯时间短”的交警小伙儿。
有楼下一块五的酸豆角包子,有食堂三块五的秋刀鱼,有西湖的雨,有河旁扑人满脸的柳絮,有向我请教手机怎么拍照的老奶奶。
所有有意义的、标志性的景致由慢到快的罗列,最后化成一个个字符飘进我的身体里,成为过往人生的一部分。
列车搭上悲欢去辗转 她梦中的草原白茫茫
来杭州的初心,源于十二年前的一场旅行,只记得,那是在酒店醒来的一个清晨,一个普通的清晨,我穿好衣服,顶着睡歪的双马尾辫叼一根油条冲向马路边。
抬头看见密密麻麻的桂花树枝叶,太阳很远,阳光被分割成一缕一缕的金丝线,马路干净凉爽,很香,它是杭州留给我的唯一记忆,一个遍地是桂花的城市。
而现在,早已找不到当年的那条大马路,它被城市霓虹和时代凶猛的洪流打磨得发亮,竟快要认不出来了。
当然,也只是快要认不出来而已。
她尝遍了每个异乡限时赠送的糖她想要的不多只是和别人的不一样
记得刚开这个号的时候,我写过一篇文,《如何厌恶一座城市》,苹果说,其实我厌恶的不是那座城市,而是那里的人,和生活在城市里的自己。
游荡过太多城市,短暂驻足的,长久停留的。而现在,却不知不觉把他乡当成了故乡。
有时,我会很自觉的就说出“回家”两个字,哪怕我知道,那其实在我真正稳固的定义中并不能算是一个家:租来的十平方小地盘,一个人的小空间,连书刊杂志都放不下的地方,没有家人只有自己的地方——是异乡。
我说,我好想回家啊,她们嬉笑着说,回家?现在还没到下一个节假日呀。好像我说的家,一直是也只有是故乡。
可是我也很想回广州,很想回泉州呀。故乡也好,异乡也罢,这些美好的地方都在我身上留下过印记。
有那么一瞬间你会怀念那些原本陌生现在却熟悉的气息。
那是一种已经离开了,哪怕知道已经不会再回去多待一些时日的奇妙归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