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让那朵云停下来

让那朵云慢下来

这些年,忙着工作,忙着生活,忙着赶路,忙着把时间当作过客,把跋涉当作归途,忙着踌躇、驻足、发呆,像是一个不知疲倦的机械表,滴滴答答,亦步亦趋,却唯独忘了爱情,忘了花开的季节,忘了天空中澄澈的光点,忘了让窗外那朵被风推着散步的云朵停下来。后来在一个没有喧嚣声的下午,我在余华的《第七天》里读到了这样一段话:“我在感情上就像是门窗紧闭的屋子,虽然爱情的脚步在我门前走来走去,我听到了,但是我觉得那是路过的脚步,是走向别人的脚步,直到有一天这个脚步停留在这里,然后门铃响了”。

那一天我把那段恰到好处的句子工整的抄写在了回忆的转角里,并开始期望着那道脚步声,那道想象中的清脆悦耳的门铃声,然而却正如句子里所描述的那般,那些脚步声只是走来走去,门铃声迟迟不见响动,于是我开始焦躁不安了,随着时间的风声鹤唳,外面的人群声也开始喧嚣了起来,我只得暂时性的戴上了堆满音乐声的耳机,假装忘记了我走的路,我看见的人,还有那些因耳膜被隔绝后的熙熙攘攘。我就像一只锁起来的抽屉,那上面开始斑布着锈迹,流动着岁月的腐蚀,终于在一段时间里被人所遗忘了。

在那些日子里,我把爱情当作了一个鸡肋,那是被推着滚动的齿轮,力气大一些,便走动一下,累了它便停下来默不作声,安静得如同傍晚六点一觉醒来时的天花板,即使有吊灯即将倾泄下来,也无动于衷,于是关于爱情,我便也说不出什么来了。那时候的词典里,爱情一词似乎只存在于小说里的描述手法,存在于歌声里的婉转曲折,也存在于电影里的荡气回肠,当然,还存在于青春懵懂时期的那一份怦然心动里。总而言之,那是一种从第三视角所演绎出来的,似乎应了那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对此似乎也有了片面的理解,但我知道那并不是真正的爱情,如果要用一段话去形容那时候自己,或许可以叫作:一个在荒芜里踌躇不前的拾荒者。

当时间的钟声一次又一次被敲响时,我意识到是时候该出发了。于是我走在了一条铺满鲜花的的荆棘里,在落英缤纷的春天里忘却了脚下的路,于是越走越远,走在了荒野里,走在了迷雾里,走在了消逝里,走在了一条被遗忘的的回忆角落里,也走在了平行时空的百万次重叠里。那无数的重叠里走出来了无数个影子,于是,这世界上从此便有了无数个我,一个在文字里跳跃张扬,白马春衫徐徐而行,一个在生活的泥沼深渊里,蝇营狗苟兀穷年。一个在理想铸就的堡垒里宁死不屈,一个在铺满风霜雨雪的世俗里屈打成招。一个望向满天繁星,目光灼灼飞向茫茫星海,一个庸庸碌碌,踉踉跄跄走近人间世俗。

后来,在岁月里渐行渐远,见过了山川湖海,也见过了树绿花开,时光雨徐徐而下,拾荒者打着盹,忘却了流年。直到在一处转角里遇见的那一抹笑脸,才缓缓停下了仓惶的脚步,站立驻足,那一个瞬间里,恰如春水映梨花,蝉鸣衬春夏,终于确定那就是我绕过了山河日落才得以遇到的人间烟火。才渐渐明白了,关于爱情,那是一个瞬间的猝不及防,一个擦肩而过的若即若离,一个满天星光下的点点想念,一个城市与一个城市的漫漫距离,一个黯然夜色下的患得患失,一个跨越了山海的全力相拥,一个流转于光年之外的命中注定。于是,那无数的影子终于交汇在了一处,重叠成了一个新的我,所有远行与归途,所有星河与烟火,所有叹息与热望,最后都化作了那一朵朵蕴含着美好隐喻的云彩。

我望向窗外,恰好有一朵云缓缓停了下来。


文-书海

——2025.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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