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霜打得世界一片朦胧,我漫步在空荡荡的马路,目光深远而又短浅。
结实的水泥地铺成的大道,指引着每个前进的人,似乎是在说:看!我为你铺好了路,就尽管按我的路走吧。
于是,每天的清晨,人们忙忙碌碌地走着这条路,每辆车也都毫不犹豫地在上面行驶着。
而我,却是在踌躇。
我抬头看向广阔的天空,雾气遮挡住它的万般明亮,只剩下略显阴沉的云。
我低头注视沥青的马路,石粒掩盖住它的一汪真实,只剩下干涩肮脏的地。
我向前走着,微风不与相伴,长空不与祝福。
我向前走着,雾气遮掩道路,砂砾掩盖真相。
突然,我停下脚步,望向远方摇曳的花,朦朦胧胧,只模糊见得一片绿色和浅浅的红色。
繁茂的丛间,只有它在摇曳,像是大海里的船只,飘零着,飘零着。
我隔得远,看不真切,只知道它在马路的上面,在坡上,在岸上。
我想要靠近些,去看看那上面的它。
风猛地刮来,警告着我;雨猛地砸下,打湿了我。
我沉默地走开,远远地望着,不甘心,又无可奈何。
我好像看了它很久,久到人们苏醒,人群把我冲走,冲向一个未知的地方。
在这场被迫的旅行中,我仍旧能够看到它和它们。
它们是什么?
我思索起来,却想不起来,那是什么花。
我迷茫,陷入困境,磕磕碰碰地继续。
走走停停的我,在混乱的长途里试图找到有序。
然后,疲倦、困乏、无措包裹住自己,我把自己弄得狼狈。
我像是无家可归的人们,徘徊在黄泉的彼岸,静静地等待忘记一切。
“花,是什么?”
我问,再次抬起了头。
眼前是来往匆匆的人们,如石沉大海,无人知晓我的疑问。
我再次走,走到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发着呆,大大咧咧地躺在那?
霎时,我的眼里是装不下的天空,是延绵自在的云,是更深更远更美的星云。
“花,是什么?”
我执着地问自己,像是不长记性的小孩子。
花,是什么?
是在路旁的野花,是在云下的小花。
花,是什么?
是在心间的自由,是灵魂里的渴望。
你看,风好大,吹倒了一片稻草,吹弯了一群傲骨。
你看,雨好重,打落了一圈花瓣,打灭了一盏魂灯。
我轻语在这风雨的舞台上,“风雨任平生”…
“怎么任得了啊?…”
“我从自己的起点奔向别人的起点,再从那个起点奔向别人口中的终点,不过是又来到一个新起点。”
“我不过是在这场竞赛里,捧着属于自己的花祭奠自己罢了。”
“也不过是在这场大棋里,努力保持自己的理智沉默罢了。”
雨是幕布,盖住我的视线,却盖不住我的思虑,只能任由它纷飞在幕布里。
“能在雾里坚定地追寻目标,能在路里毅然地开拓新知,也能在幕布里勇敢地探求真相…”
“这是为了自由的人们啊……”
“他们都在对的时间做了对的事。”
“但,很可惜,我不是他们,我们也不同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