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晨的薄雾里,我下了车。
来接我的人叫乔.加西亚,我一眼认出了他。那个俯身为妻子和孩子们的亡灵献花,旋即朝镜头走过来的不幸男人反复出现在各种新闻报道里。
他向导游一样倒走着引领我,粗短的脖颈和宽厚的肩膀挡住了我大部分视野。虽然没有任何行李,我却步履蹒跚。
乔说要带我去见一个亲戚,一个老人,我可能从来没有见过她。
我相信这是一家医院,走廊很长很长,看不到尽头。
两旁每扇门都虚掩着,改变了走廊里的光线结构,静穆的又有某种柔弱的美感。
乔为我拉开了一扇门。
房间很小,我跨进去一步就立刻贴到了桌子的边缘,一位老人坐在另一边,她的背紧贴着窗户。
她说她的猫太调皮了,她要一只新的猫。
有二只或者三只猫蹲在桌子上,它们是用碎布拼接起来的布偶,每一只都不一样。
接近完工,老人用镊子挑选了一片披针形花布,轻轻覆盖在新猫的头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