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两天看到宋秋凤写的觉察日记,表达了对孩子的担心和忧虑和自已对未来的没有希望,甚至想到了自杀。心中真是无限感慨,慈悲之心油然而生。联想到自已的儿子,给了她一些宽慰,没想到的是自已却得到了大家的支持,那么多人在宽慰我,感谢大家的支持!
我的孩子今年18岁了,在我和他妈妈没做好准备之前,他就做好了来到这个世界的准备。2000年9月21日,悉尼奥运会期间剖腹产来到这个世界。从小他就爱哭,而我是没有耐心的人,原本就患有焦虑症,孩子晚上只要一哭,我不是耐心地抱他,而是会训他,奇怪的是这么小的孩子,训了之后还真不哭了,我内心还暗自高兴,以为找到了对付孩子哭闹的法宝。小的时候孩子体质不太好,经常发烧,甚至还多次抽搐过去,同时还患有很严重的过敏性鼻炎,晚上睡觉从没安稳过,基本每天都吵闹,换季的时候鼻子塞得更厉害,经常感觉一口气换不上来,我不敢和他睡在一起因为心始终拎着,孩子自已非常痛苦,我也非常纠心。虽然晚上睡不好,但是白天孩子还是有使不完的精力。4岁那年,在没有其他症状的情况下三次突然晕厥过去,医生诊断有可能是神经系统疾病,我们也万分焦虑,按医生的要求一直给孩子服了四年的药物。从小我就觉得这孩子跟其他的孩子不一样,在人多的场合非常容易激动,控制不住自已。孩子很好客,经常邀请其他的孩子到自已家里来玩,但是自已却从不和其他的孩子玩在一起,甚至还捣蛋搞破坏。孩子从会走路开始,就由着自已的意愿到处跑,不管是人多人少的地方控制不了自已会乱跑,有几次差点找不到人,为此我也会狠狠的训他甚至打他,训他打他的时候他呆若木鸡,但是一会儿又忘了为此曾经被父母训过、打过,依然按着自已的节奏,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自孩子从小会说话开时,就没有安静地等我们把对他说的话听完过就开始了他的插话,而且插的话基本都是和我们说的没有任何关联,思维的跳跃性非常快。
2007年9月开始上小学,孩子也像其他的孩子一样去了学校,但是课堂上孩子无法像其他的孩子一样安静地坐在凳子了,而是在教室里东奔西跑,甚至跑到教室外玩,老师尽管和我们关系比较好,但也是无法忍受一个孩子这样在课堂上,为此我和孩子的妈妈去学校陪读,坐在孩子的旁边,盯着他,每天陪着他在学校。这期间我有过非常生气的时候,甚至狠狠地打过他,但是根本没用。一段时间过去,孩子还是不能坐着安静地上课,我们只能选择放弃学习,让孩子休学一年。2007年12月至2008年8月,我们根据孩子的情况到杭州一家特殊培训机构进行培训学习,主要是练习专注力,每个星期天来回接送,只要孩子能正常的学习生活,在苦再累也是心甘情愿的。
2008年9月,因为孩子对第一所学校已产生强烈的排斥情绪,我们给孩子换了另外一家民营学校,班级里学生规模相对较小。从此孩子开始了正式的小学生涯。这时孩子在教室里已能坐着,但还是不太安静。由于从小无拘无束惯了,孩子不太愿意遵守学校的规章制度,除了能在教室里坐得住,其他的体育活动、集体性活动都不太愿意参加。而且也不太愿意跟别人主动交流,因为同学要管他而让自己讨厌。唯一喜欢的是下课后经常在操场上捉蚂蚁,一个人沉浸在动物的世界中,对未知的世界充满了好奇。由于不喜欢受约束,在学习上喜欢由着自已的性子,很多学校的规定孩子都没法做到,一些学习的习惯在我们父母的眼里根本无法忍受。每天晚上我们都陪着他把作业做完,由于我们主动性的说教太多,也非常希望孩子能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的学习,对孩子不同于一般孩子的异常举动我们非常的排斥。每次晚上我们教孩子做作业的时候,他都在那呆呆盯着书本,根本没有主动性的思考,我和他妈妈每次都非常地生气,大声地呵斥着他,甚至打他,而在责骂他打他的时候孩子只是呆呆地看着我们的脸,眼睛里满是呆滞的目光,被打痛的时候则开始大声哭喊。从小学一年级一直到六年级。在学习上,我和他妈妈及孩子之间就是在这种呵斥、责骂、压抑、纠心之中度过,期间的苦我们自己的体会很深,但却很少去体会孩子的苦。我们把大量愤怒的情绪倾泻在孩子身上,认为孩子不听话。孩子也在完成作业之后第一时间逃到外婆家。有时我在想,孩子是不是上天派来修行我的人。除了学习,在生活中,孩子依然无拘无束,由着自已的性子,不由你们讲话,生活中的规矩什么的,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概念。
上了中学,课程压力更紧,孩子也更加的排斥,经常在上课的时候一个人跑到操场及其他地方去,有时甚至和校门口阻止他出去的保安打了起来,老师经常打电话给我,只要看到学校的电话,我就会莫名的紧张,有时心就像被搂空的感觉。
2014年10月开始,孩子青春期开始到来,有一次他问我,爸爸,脏东西会不会沾在手上,会不会有毒,我就感到奇怪,孩子原来一直是最不怕脏的人,现在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开始这没引起我们足够的重视,孩子感觉脏,就去洗手,而且洗的次数越来越多。在感觉孩子洗手次数太多了以后,我和他妈妈还是以常人的方法呵斥孩子让他少洗手,并不断地提醒他让他控制。渐渐地孩子无法控制自已,认为手上脏,每隔一定时间他要去洗手,而且对生活中所有的东西都感到脏和害怕,包括食物、空气和水,有一段时间甚至不敢吃饭喝水。2015年3月,孩子的问题在持续,而我也为此多方找医生给孩子看病,给孩子做心理辅导,让孩子住院治疗等。2016年8月开始,孩子开始服用抗强迫的药物,一年多,体重增加了30多斤。服药期间断断续续有所反复,但后期似乎情况甚至还变得更加严重,有时一次冼手会洗一个多小时,并对着水龙头发狂,更甚至有了自虐、狂躁的倾向,把家里的东西砸坏。孩子已不能再去上学,2016年下半学期只上了半个学期,2017年3月开始孩子已拒绝去上学,因为在学校里孩子觉得没有安全感,同时也怕自已控制不住自已而遭到其他的孩子的笑话。
2015年3月开始,自孩子的问题严重后,由于我本身有焦虑症,对人对事也非常敏感,在一个长期压抑自已的环境中,我自已的精神也临近崩溃。长期处于一种心神不宁的状态,一方面担心着孩子,担心他会疯掉,另一方面对孩子的现状又无能为力,不知该如何帮助他,此外对有可能的压力感到敏感恐惧,孩子放水的声音我感到纠心,一看到学校的电话就心提着不知会有什么事,生怕出现什么意外。两年多时间我长期处于精神的高压状态,不仅要面对孩子的问题,不知道孩子的希望在哪里,同时还要面对自已的问题,还要面对工作上的压力。我知道爱人的心情不会比我好多少,她面对孩子这样的情况,心里已经很难受了,如果知道我也处在崩溃的边缘,她真的也会在精神上倒下。因此在爱人面前我一直装作很镇定的样子,不让她知道我内心的痛苦,独自一个人面对自已的痛。除了上述问题,我还要面对父母的健康、面对侄儿失去父亲之后的管教,面对家庭的经济来源和面对自已的事业。在面对生活的巨大压力下,我知道自已随时可能倒下,我已经不敢再面对孩子,害怕看到他,我无法面对孩子身陷痛苦而自己无能为力的那种纠心状态。我不知道那段时间自已是怎么过的。大脑被糊住了转不动,记忆力大幅减退,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甚至害怕跟人交流,目光也长期无神,自已每说的一句话大脑都会问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大脑已严重干挠自已的生活,自已也不知道怎么讲话。持续的紧张、持续的恐惧一直伴随着我,我不知道活了这一刻还会不会有下一刻。灵魂已开始游离我的身体。尽管面临这么多的困难,但内心有一个信念一直告诉我,你不能倒下,你必须坚强地面对,你倒下了整个家庭也将倒下,也许过了这会下一刻你将重新绽放人生。
两年多的时间,我一直处在恐惧和担忧之中,有时夜深人静躺在床上,想起孩子的状况,忍不住泪流满面,我对不起孩子,从孩子的出生到成长,我把太多的愤怒倾泻在孩子的身上,渴望孩子成为一个中规中矩的人,当初种的因,现在收获了刻骨铭心的回报,因果法则就这样上演了。痛定思痛,孩子的问题是我们造成的,我们从来没有真正的爱过孩子。两年时间,我一下子老了很多,身体也告诉我很多的信号。我深刻体会了生活的痛,但除了面对我别无他法,在一个个黎明,我只能选择面对新的一天,生活中所有的一切,除了靠自已还是靠自已。
2017年8月,在项军的引荐下认识了九型,三阶的课程结束,我知道从此开始我会有不一样的人生。最近孩子强迫的情况有所好转,但是整个人还是管不住自已,处处在挑战我的承受极限,如果按照以前,随时可以把愤怒的情绪宣泻出去,但我知道已经不能再这么做了,唯有改变自已,才有可能改变孩子。我必须要有发自内心的愉悦、平静和安宁,发自内心的接受和认可孩子,才是对孩子最好的帮助。
路非常难走,但还是必须得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