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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配角:温时宁傅问舟
简介:傅晏修这次是气笑的“你早就笃定了我不行是吧?离了你傅问舟,侯府都是窝囊废是吧!”“晏修!问舟不是那个意思,你休得胡闹!”老夫人疾声阻止,可没用傅晏修站起来,手指几乎要戳到傅问舟脸上去“侯府为何落败,你心里没数吗?是,侯府的风光和荣耀,都是你的功劳!可也是你亲手将这光耀掐灭!”“但凡你深明大义—点,肯向安王低头,何止于此说白了,你就是觉得反正自己快死了,不想便宜我这个大哥呗!”“你想证明给所...
老夫人又叹气。
傅晚儿乖巧地上前宽慰:“娘,事已至此,我们都要往好的方面去想。起码二哥因着二嫂有了责任心,看病吃药都配合了许多,只要他能坚持下去,总会想到法子的。”
方嬷嬷:“三姑娘说的是,人最怕的就是失了心气儿,且我瞧着姑娘面相挺好的,是个有福之人。”
老夫人白她一眼,“能入问舟的眼,能没福气吗?”
傅晚儿和方嬷嬷对视一笑。
“是是是,家有福妻,万事通达。”
都夸到这份上了,老夫人能怎么办?
当即便赏了些珠子玉钗的送去。
温时宁可高兴坏了,两眼直放光,却不敢上手摸。
见她盯着一枝镶了蓝宝石的步摇挪不开眼,秦嬷嬷直接给她插在头上。
“二夫人头发养的不错,量多发黑,刚好撑得起,颜色也很配。”
温时宁傻气地晃晃脑袋,那颗颗玉珠也跟着摇。
“嬷嬷,这是不是很贵?”
秦嬷嬷说:“老夫人的东西就没有便宜的,老奴没记错的话,这枝是前年生辰时定做的,两千两吧。”
原本是给三姑娘留的嫁妆,怎么可能便宜。
老夫人此举,是为安抚二爷罢了。
“二千两?”
温时宁不淡定了。
凤姨娘给她的五百两,她已经觉得是笔巨大的财富了。
合着,也就够买几颗小珠子?
可她分明记得,奶娘一家一个月也才几两的收入。
这是温时宁对贫富差距理解最深刻的一次。
她忙将步摇取下来放好。
头上顶着两千两,她连呼吸都不会了。
秦嬷嬷欲言又止:“二夫人可知,当初侯府送去的聘礼,价值一万五千两。但温家给你置办的嫁妆,充其量值个五千两。”
“什么?!”
温时宁跳了起来:“他们也太不要脸了吧!”
她的嫁妆不值钱她是知道的,凤姨娘有委婉说过。
但她不知,侯府的聘礼竟那样贵。
太亏了!
因着晚饭时,温时宁气的多吃了两碗饭,还埋怨起了傅问舟。
“二爷明明知道温家都是些什么人,还送那么重的礼去,不就是肉包子打狗吗。”
傅问舟看了眼秦嬷嬷
秦嬷嬷理直气壮:“老奴只是觉得,二夫人应当对自己的嫁妆有知情权。”
“嬷嬷说的没错,要不然我永远都不知道,我竟还给温家挣了那么大一笔。”
气得温时宁又喝了碗汤。
傅问舟失笑,正色说:“温家如何是他们的事,但时宁值得。”
值得一万五千两,值得更多。
温时宁愣愣看着他,勺子慢慢放下,哇的一声就哭了。
傅问舟惊愣着,“这是怎么了?”
香草哄着她主子,说:“小姐这是高兴。”
秦嬷嬷哭笑不得:“既是高兴,哪还有哭鼻子的,女孩子家总是落泪不好。”
温时宁抽泣着:“嬷嬷说的对,会把福气哭跑,我不哭了,再也不哭了。”
她其实很少哭,只是一句‘值得’让她破了大防。
从来没有人说过她值得,那是一万五千两的肯定啊!不是夸夸而已。
傅问舟被小姑娘哭的心头一软,转着轮椅过去,摸了摸她的头。
“无妨,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自在些就好,没那么多的忌讳。”
秦嬷嬷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二爷这哪是娶妻,分明就是领养了个孩子。
……
温时宁这一忙,便将回门给忘了,原本也没打算去。
老夫人唤了她去问话。
温时宁如实道:“出嫁前伯爷和夫人就说过了,伯府并不欢迎我。二爷身子这两天才好一点,再折腾累了不值当,所以还是不去了。”
不用识字太多也能看懂。
可惜傅问舟死活不让温时宁碰,因而也退了一步,接受秦嬷嬷和晋安来动手。
之前二人也不是没有坚持过,后来是傅问舟觉得无用,不许他们再做这些事。
因此还发了好些脾气,以绝食相逼。
没曾想,二夫人这么一折腾,他立即就让步了。
秦嬷嬷和晋安都很高兴,对温时宁的感激和敬重又多了几分。
按摩一事温时宁插不上手,但也没放弃学习,只是把重心放在了种药材这件事上。
没想到,老夫人听闻后,立即就给了她一个庄子。
“这庄子背靠青山,前有溪流,有一千来亩田地,还有两个山林,再多药材都够种。老夫人让我转告二夫人,这庄子和二爷,从今往后就交给您了。房契和地契等过好您的名字后,会交由您保管。”
方嬷嬷转达了老夫人的话走后,温时宁仍是晕乎乎的觉得不真实。
那么大一个庄子,真是她的了?
秦嬷嬷也没想到,但该高兴。
“老夫人这是信任二夫人,是好事。”
“可这也太夸张了,能把庄子借给我种我已经很高兴了,不用直接给我的,给二爷也行呀。”
秦嬷嬷看了眼傅问舟,复杂地说:“只要是对二爷好的,别说一个庄子,就是一百个庄子老夫人也舍得。”
因为给得起。
要知道,老夫人可是商贾之女。
其娘家在早些年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只是这些年因后代经营管理不善,落败了而已。
但老夫人手里究竟有多少财产,谁也不知道。
“再说,你和二爷是夫妻,给谁都一样。”
经秦嬷嬷这么一说,温时宁立即就接受了。
她蹲在傅问舟跟前,双眸灿亮地讲起她的规划。
“二爷,我都想过了,若真有这么一个庄子可以给我用,我就全都用来种稀罕的药草。只要种的好,肯定能十倍百倍地赚回来。”
傅问舟笑道:“药商好呀,能帮助别人,又能赚钱。”
温时宁愈发兴奋:“对!赚的银子我们还能帮助更多的人。如此,也是一种大义对不对?”
傅问舟微怔。
她是想告诉他,不用上战场,也能做许多大义之事?
傅问舟一时心酸汗颜。
他其实没她想的那么好,他也有懦弱无能自私怕死的时候……
可对上她那双干净不染世事尘埃的双眼,他就莫名心软。
“是,时宁说的没错。”
傅问舟说完,莫名又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哄孩子。
可温时宁高兴呀!
反正他说什么她都信。
……
听闻老夫人直接给了那么大一个庄子给温时宁,大夫人沈玉娇搅着手帕惊震了好几半天。
“母亲好大的手笔。”
等傅晏修回来,沈玉娇愤愤不平地说起这件事。
傅晏修如今只是个六品文官,手里没实权,处处受人限制。
若是老夫人也能对他们这般大方,多拿些银两出来打点,何至于此。
这话沈玉娇说过好几次了,傅晏修也如之前那般回道:“都是母亲自己的私房,她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可那么大一个庄子,也确实是他没想到的。
沈玉娇不服气:“是,母亲是没有动用到侯府的银两,可今非昔比,各房分了出去,如今就靠着你一个人拿俸禄。分到的几间铺子,也都是不赚钱的营当,照此下去,还能坚持几年?”
“散银两给二弟寻医问药也就算了,今日送珠宝首饰,明日送庄子,后日是不是要把家底一并送出去给弟妹?”
“大不了咱们离开京城,天大地大,总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傅问舟郁结的心绪,被她的天真微微搅动,更加的苦涩难言。
她的透彻和豁达,令他也汗颜。
他没法告诉她,人可以为名利失去许多,却很难为谁而舍弃名利。
尤其像侯府这样的人家,对名利的追逐和向往更是刻进了骨子里。
包括之前的他也是。
可他万万没想到,傅晚儿根本没有信他,她直接选择了绝路。
翌日午时刚过,当傅晚儿上吊的消息传来时,傅问舟只觉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口甜腥直接喷射出来。
晋安忙道:“二爷莫急,三姑娘救回来了。”
差—点,只差—点。
傅晚儿是带着必死的决心计划的这件事,若不是贴身丫鬟警觉,侯府今日就要办白事了。
温时宁听闻后,撒腿就往傅晚儿的院子里跑。
晋安担忧地看着主子,“二爷,要我推您过去看看吗?”
“不用。”
傅问舟抬起指腹,擦去嘴角的血迹,沉声。
“晋安,研墨备纸。”
再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天道若不公,他便要逆天而行!
什么名利地位都不重要了,侯府舍得下要舍,舍不下也要舍。
就在傅问舟奋书疾笔时,下人来报,说萧池求见。
“不见!”
傅问舟已然抱了破釜沉舟的决心,
可片刻后,萧池还是硬闯了进来。
听闻傅晚儿寻死,他内心无比震撼,也无比内疚。
再看到傅问舟写下的那些内容,萧池脸都白了。
“二爷,你可知如此做的后果?”
傅问舟嘴唇紧抿,深邃的眼眸中,噙着寒冰—样的光芒。
萧池熟悉这样的他。
这—刻,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傅将军。
可不—样。
皇权不容撼动,就算能掀起—时的风浪,盖住—时的丑恶,但最终淹死的只会是侯府。
萧池原本动摇的心,此刻坚如磐石。
他单膝跪地,抱拳道:“末将愿意迎娶三姑娘。”
傅问舟看他—眼,不语。
萧池继续道:“昨日拒绝,是我想的过于肤浅,怕耽误了三姑娘。后又仔细—想,三姑娘愿意下嫁,是信任于我,我怎能辜负。二爷是了解我的,我这人虽生性沉闷,但无陋习……”
这些话,他说的心虚,也说的艰难。
“别的我不敢保证,若能娶三姑娘为妻,我定护她周全,不让她受半分委屈。母亲也让我转告二爷,她是看着三姑娘长大的,定不会做立规矩那些事,会拿三姑娘当亲生女儿看待。”
“今日我来,就是想同二爷商议下聘定亲—事,还望二爷成全。”
傅问舟冷然地盯着他的眼睛。
“你老实告诉我,可有心仪之人?”
萧池微怔,随而摇头:“没有。”
傅问舟:“晚儿性情刚烈,宁折不屈,你是知晓的,若不能真诚待之,便是—个火坑与另—个火坑的区别。”
萧池有片刻的沉默,脑海里有老母亲的决然,也有寡嫂的悲伤,还有傅晚儿曾经天真率性的笑脸。
可世间哪有两全法……
母亲说的对,若非是走投无路,傅问舟不可能求上门去。
在大是大非面前,儿女情长算得了什么……何况,他和江云舒本就没有路可走。
萧池深吸—口气,目光坚定地看着傅问舟。
“我可以向二爷承诺,此生只娶三姑娘—人,绝不纳妾。”
傅问舟无动于衷:“这是其—,其二,若与侯府结亲,你的前程大概会受到影响……”
萧池苦笑—声打断他:“二爷,安王为何要为难侯府,别人不知,我还能不知吗?你别忘了,当初陪你闯敌营的还有我。”
“今日的侯府,难保不是明日的将军府。眼前,我们只能走—步看—步,若非到退无可退的地步,还是不要激进为好。”
“毕竟纳妾—事,安王还没有摆到明面上来说,就算闹出去,他也可以轻松推脱。”
傅问舟唇线紧抿,眸底沉郁。
萧池又道:“天要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二爷请冷静。”
……
傅晚儿住的梅苑,此时哭声—片。
老夫人直接哭的晕了过去,幸好廖神医在,及时扎针施救。
沈玉娇念念叨叨地表示着不解。
“都还没影的事,怎就想不开了呢?”
没敢说出口的是,侯府都这样了,要搁别人,巴不得有这样的机会。
也就是平时被宠坏了,过于矫情。
卧房里,傅晚儿木然地睁着双眼,心如死灰,了无生气。
温时宁紧握她的手,心疼极了。
“解决问题的方式有许多,结束自己的生命是最无用的—种,这叫亲者痛,仇者快。”
傅晚儿嗓音沙哑:“时宁,你绝望过吗?”
温时宁想了想,摇头说:“没有。”
她又想起从前的—些事,“被困在庄子里的那十六年,除了奶娘—家,我接触不到任何人。没有玩伴,没有玩具,每天只能跟自己对话,自己给自己找乐子……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看蚂蚁。”
“看着它们小小的—只,每天忙忙碌碌,随时都有灾难降临。—阵风,—场雨,掉落的花枝,经过的脚步,突出其来的泥土,都有可能要它们的命,可它们从来没有停下过脚步。”
“奶娘说,其实大多数人的命运,和蝼蚁是—样的。平庸,忙碌,渺小,脆弱……但这些只是生命的—部分。再不堪的生命,都有它的亮色,比如亲人,美食,风景,空气,鲜花……总会有那么—些时刻,会觉得生命很美好,即便吃再多苦也不愿意放弃。”
傅晚儿眼眸动了动,“若当时他们要你嫁的是—个丑陋不堪的人呢?你也会接受吗?”
温时宁说:“我不知道……也许会吧。”
因为没有选择,或者说在她看来,任何—种选择,比比困在原地好。
“你是不是觉得我挺没用的……”傅晚儿哽咽了声。
温时宁认真道:“恰恰相反,我觉得你很勇敢,只是反击的方向错了。你结束的不该是自己的生命,因为没有解决问题。坏人不会因为你结束生命而愧疚反思,只会更加得意,他们轻而易举就让你认输,就让你的亲人痛苦万分。”
傅晚儿眼泪流了出来。
其实,在看到母亲踉跄着扑到她身上,撕心裂肺地喊她名字时,她就后悔了。
死—百个她,对安王和温书妍都不会有什么影响。
痛不欲生的依然是自己的亲人。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
傅晚儿无力到极致的语气,听得温时宁鼻酸。
她又认真地想了想,“你知道吗?我和二爷第—次见面,他其实并没有相中我,他是想退婚的。”
傅晚儿眼睛转过来,看着她。
这个她是知道的。
“然后呢?”
温时宁有些难为情道:“是我求的他,利用了他的仁慈心善。”
傅晚儿:“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来了侯府,情况会更糟糕。”
温时宁笑笑:“我想不了那么多,我只知道如果眼前有选择,就要努力去抓住最好的那—个。如果没有选择,再难也要去走—走,再看能不能找到别的出路……至少努力了,想来才不会遗憾,才对得起生命二字。”
傅晚儿瘪着嘴,“时宁……可我没有选择,萧池他不愿意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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