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3:父爱,因平凡而伟大

她是一个能够改变自己命运的人,而我只会在自己的命运里随波逐流。
                                    余华 《第七天》

一个生命联结另一个生命,两个生命因机缘巧合而捆绑在一起,无论是以怎样的方式遇见了,在那种不离不弃、忘我的爱里,就是那样的伟大。

随着又闷又长的汽笛声,有个生命在火车下诞生,他穿越车腹,跨过铁轨,能有幸存活真是个奇迹,但能遇到一位视他如生命的养父,也真是天大的福份。

这个非一般的孩子就是杨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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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杨飞放不下妻子李青,他还有更舍不了的一位,那便是养父杨金彪。

达芬奇说:“父爱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杨金彪就是这样的父亲,自杨金彪拾起杨飞的那一刻,这个突然成为父亲的年轻人激动而又耐心。

此后,杨金彪又多了一份工作,那就是带孩子,冲奶粉,换尿布,洗尿布。在铁路岔口工作时常胸前挎个布兜,儿子就在摇篮里摇呀摇,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渴了,什么时候排便了,父亲都能做到心领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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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火车隆隆的响声,杨飞一天天长大了,父亲胸前的布兜也由前面挪到了背后,父亲也开始学织毛衣。

在一针一线中,时光不停的在滑行。杨金彪也从年轻的父亲过了该娶亲成家的年龄。杨金彪没有女朋友,也有人给他介绍过几个对象,姑娘见杨金彪时笑笑,见到孩子后都转身离开;

后来有一位长辫子姑娘让杨金彪看到了婚姻的曙光。长辫子姑娘看到孩子后微笑着摸了他的头,还抱着他坐在腿上。

长辫子姑娘与杨金彪的进展很快,他们逛公园,他们接了吻。后来姑娘说,你不该收养这个孩子,应该把他送到孤儿院。

一根筋的杨金彪只想把全部的人生都放在杨飞身上,婚姻都是有太多的变数,有了老婆,他们还会有孩子,甚至两个孩子,那么杨飞怎么办?

杨金彪在亲情与婚姻面前左摇右晃,最终还是放弃了爱情,选择了杨飞。

杨飞与父亲杨金彪相依为命,他们彼此是对方的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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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真正被打乱的那一天,是杨飞的生母找上门来,她泪眼婆娑的诉说着当年的遭遇,她说她多么想念这个孩子,并承诺要给杨飞好的生活,并安排毕业后的工作。

杨金彪竟然爽口答应了他们的建议。

一位视儿子为生命的父亲,为了孩子的前程竟愿意把孩子推到千里之外,这是要做出多大的牺牲。这种离别的痛只有杨金彪和杨飞两人才能体会得到。

然而,在生母的家里并不没有太多的幸福感,指责、埋怨,喋喋不休的争吵。一套三居室里住着的哥哥嫂子,姐姐姐夫和父母,天天闹的鸡飞狗跳。

这世间所有的繁华在杨飞的内心都不再是繁华,他心里想着的是养父杨金彪,从小到大父亲都没有撇下他,还那样宠着他,他们从来不争不吵,只有一根深深的爱彼此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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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健的那首《父亲的散文》里,真是听得人潸然泪下。

妻子提醒我修修缝纫机的踏板;明天我要去邻居家再借点钱;孩子哭了一整天哪闹着要吃饼干,蹲在池塘边上狠狠给了自己两拳……

李健的父亲用青春写的一段真实情感和窘迫生活,曾经,我们心目中那位不辞辛劳的父亲也有太多的无能为例。

现在他老了,走路也歪歪扭扭的,他曾经抵挡风雨的肩,随时可能被风吹倒。

人最无助的时候,应该是面对疾病和衰老。

杨金彪病了,是很严重的淋巴癌,杨飞陪着他治疗、手术、化疗……

这几乎花去了家里的所有,令杨金彪唉声叹气的是,杨飞辞掉了工作,卖掉了家里的住房。

人常说:“养儿防老,积谷防饥。”

老人在衰老和疾病面前,是孩子回馈爱的时间,可杨飞的这些举动却让杨金彪焦虑不安。

他说:“房子没了,工作没了,你以后怎么办?”

这就是一位平凡父亲的世界,是多么的可贵,虽然是拾来的孩子,他没有半点靠他养老的打算,他不希望自己成为子女的牵绊,成为儿子的负担,他决定离开这个家,能让儿子平静的生活。

可杨飞能坐视不管吗?

杨飞在熙熙攘攘的人海里寻找父亲,父亲是他留在这世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他见过很多老人,只是没有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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