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寒假归来,正值流感肆虐。是啊,今年的冬天对于我们似乎是一个假冬,北方基本无雪,仅有一次还未及铺满地面,竟令人惊呼不已;而南方却上演了两次“雪灾”的盛景,有的地方积雪甚至达到几十厘米。所以一个月以来,人们深受流感困扰,见面的问候都成了“流感了吗?”我班的学生高峰时缺勤10几个人,连我,自认为感冒不侵的身躯也未能幸免。
去火车站接儿子,我的感冒正值高潮,除发烧头疼外的所有症状几乎都有。裹着厚重的羽绒服,在烈烈的风中站了两个小时。见到儿子,我说:“你此时回来,可是来传染病毒的?”儿子不屑地说:“不会,大东北那么冷都没事呢!”
回家做饭吃饭,而后一头扎进被子里,心想,一觉醒来就好了。谁知翻来覆去睡不着,感冒却进一步加剧:浑身无力、头好像裹了“金箍”,沉重且发胀。我知道,头疼起,我的最后一道防线就垮了。乖乖地去打了针,之后支撑着陪儿子理发、逛超市。
“铁娘子”都倒下了,儿子的感冒不远了吧?可是没有,接下来的日子儿子活蹦乱跳,丝毫没受影响。待流感大潮悄然退去,也毫无任何相关症状。经历了大东北严寒的考验,儿子的体质增强了啊!心中大喜。
数日,新年的氛围渐浓,儿子对买来过年的西瓜子产生了兴趣,接连不断的吃。结果第二天就说嗓子难受,我除了笑话他贪吃之外,不忘嘱他喝水。两天后竟然不见好,令他去小区中医诊所诊治。说是气管发炎化脓,开了一大包药,有口服的药片,有冲服的颗粒,药量也较大,光冲剂一次就要服5袋,心里不由犯嘀咕。
谁知,儿子服用之后当晚就发起烧来,用毛巾冷敷热敷总算熬过了一夜。莫不是,药量太大了?
清早,赶往全家信任的诊所。检查诊治之后,重新拿了药,心里才踏实下来。我们感喟:同样的疾病,不同的医生,药量的大小,价格的高低 ,这就是差距呗?
当晚无事。第二天的傍晚儿子又开始发烧,不由紧张起来,赶紧开车去诊所要求打针。然而病情并未得到控制,看着一天天临近的新年,我们决定,输液吧,好得快点!
输完两天液,我们自以为病患必除,又自己买了急支糖浆,安心地等着过年吧。谁知,腊月廿九的晚上,伴着窗外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儿子蜷缩在床上,意趣全无。该是发烧的迹象吧?在我的坚持下,去本村医院买了两片尼美舒利,谁知真的派上了用场,半夜儿子浑身烫得厉害,脸红红的像一只争斗的鸡。这下我慌了,吃药,打针,输液,为什么总不见好呢?
大年三十,直接杀奔县医院。验血,拍片之后,医生淡淡地说,肺感染了,住院吧。他的语气那样轻,而对我们却似一记重棒,整个晕菜:肺感染?不是气管,呼吸道发炎吗?住院?今天是年三十啊!
经与医生沟通,我们决定放弃合作医疗,只输液,不住院,而且,回老家输几天,过年后再回来输。于是,我们来到急诊大厅,先生把我们安顿好急匆匆赶回家忙活过年的事。
守着儿子,看着液体有节奏的滴落,我的心反倒安静了下来。几天来,我们从未停息的奔波,只是盲目地相信着医生的医术,却忘了做科学的诊断,而任何高超的医术不都是得尊重科学的检测吗?
正月初一,在老家的医院输液。侄子侄女回家拜年,他们跑到医院陪儿子,聊天,打扑克,玩得不亦乐乎。在旁边的我看着他们,竟生出几许感动:仨孩子从小就喜欢在一起玩,而今长大,却不曾因时日的消逝产生隔膜,这是多么可贵。姥爷也赶来相伴,就那样坐在旁边,默默地看着,眼里满满的慈爱。直到输液完毕,才并不利落地踏上三轮,放心的回家。第二天,又早早的等在医院,爷爷、姥姥也来了。我对儿子说:“你是有多幸福啊,生个病有人陪聊,有人陪玩。”儿子一脸骄傲。
七天之后,复查结果,症状明显好转,但还建议输满十天。十天,儿子就要开学了。儿子满心的不情愿,抱怨着:光输液,都没时间玩呢。我们安慰着,利用输液的间隙带儿子在周边游玩。最后儿子终于不耐烦了,死活不再去医院,声称要解放自己,血管都没地方扎了!
儿子终于逃离般的离开了。是啊,在家的40天,有将近20天在生病,这是怎样的无奈。临行,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注意身体,多喝水多吃水果,及时进行锻炼。
到校后儿子一直说,好了,没事了。十天后,儿子微信:咳嗽,去医院拍了片子,验了血,医生说病毒支原体感染,不严重,拿了点药。
心骤然一惊。仿佛看见儿子顶着严寒,踏着积雪,独自走在就医的路上。心里默念到:远方的儿子,愿你早日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