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眼睑,便是绿色汪洋。层层叠叠,枝干蜿蜒,行走在垂直面上。绿的纯粹,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感,每个人在经过他的身旁,无一不多瞧两眼,甚至发出奇怪的感叹,怎么会有这样的存在?因为这就是四月天。他茂盛,他充满活力,可是,他也存在着苦难,作为一株植物,命运就是命运,逃脱不了,冬天来了,便已荒芜,至死去。一岁一枯荣,来年我们依然会看到从吐蕊到深绿那茂盛的样子,轮回吗?我们无从说起。或许是,或许不是。无论是与不是,他都没有放过盛夏的机会,疯狂生长。这就是爬山虎。
无论是破败还是鼎盛,我们没有很明确的界限,无法定义什么时候才算开始,什么时候才算结束。在一个圆圈内,截取的哪一段,算开始吗?好吧,就算是吧。于是,开始就出现了,结束便紧随其后。于是,漫长的岁月里,人们总结出了一套周而复始的周期。在那些绝对通过的知识理论体系中迷惘,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了。他的生根发芽便是始,他的叶黄根枯便是末。
我初次注意到他的样子,那便算作是开始吧。他刚好透支了他生命的全部活力,庞大的躯干蔫搭搭的伏在哪里。风抽干了所剩无几的水分,那干枯的样子无一不显示着他疲惫不堪。路过的人,没有把多余的目光赏赐给他,有也只会发出好丑陋的嘲笑。地上洒落着叶子,就像我洒在地上的血。
无论他知不知道外界各种非议,他还得自身经历更多的痛苦与挣扎,我想。枝叶寸裂,一点一点的落在根的面前。这是他初次留给我的印象,是狼狈与狼藉。
清明前后,我老早注意他很久了,可能还是他吧,没有作更多的疑问。他正在鼎盛的路上,享受着阳光,沐浴着清风,吸吮着地下甘泉,肆意地生长。亦如上一个轮回一样。
他的每一片绿,都清凉了心情。谁会想起他当初颓废的模样?小丑用在舞台上收获人们因他那滑稽的表演而赏赐的掌声来抚慰内心的孤独,他没有选择改变而已。都说小丑小丑,把滑稽,愚昧,低俗,搞笑……都被人们赋予了小丑的标签,以短攻长,以无知言论众知,可是小丑本身没有错,错的是他人共有的羞耻心与同众感。当小丑摘下了面具,被承认了,也就不存在了。爬山虎就是爬山虎,他不会取悦别人,也无法感动自己。
爬山虎,现在呈现出喷发式的生长,他在争分夺秒的生长,是肆意的,也是自由的,同时也是享受的。我看到了他的一生,从开始到结束,他的幸福与苦难,正如我看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