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复与芸娘:200年前最好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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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两天时间,看完了沈复的《浮生六记》。

《浮生六记》是闺房记乐、闲情记趣、坎坷记仇、浪游记快、中山记历、养生记道,可惜后两记遗失。而前四记中,我最喜欢的是“闺房记乐”,“闲情记趣”次之。

这部有“晚清小红楼梦”之称的自传体散文,一直享有盛誉,被知名主持人汪涵极力推荐,也曾被林语堂、鲁迅等大佬称赞叫好。

这本书好评不断,与文中一位女子大有关系。这位女子,就是沈复的妻子陈芸,字淑珍,沈复也唤她芸娘。

林语堂说:“芸,我想,是中国文学上一个最可爱的女人。

鲁迅认为芸娘虽无西施面目,却是中国第一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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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沈复眼中的芸娘是“其形削肩长项,瘦不露骨,眉弯目秀,顾盼神飞,唯两齿微露;似非佳相。一种缠绵之态,令人之意也消。”

芸娘是沈复的表姐,大沈复10个月。她天生灵秀聪明,心灵手巧,风雅有趣。

芸四岁时父亲去世,长大后,学会了刺绣织染,靠这巧手养活母亲、弟弟,还给弟弟挣回了学费。这一份自立自强,在200年前的封建社会,尤其可钦可敬。

学说话时,芸娘读长诗《琵琶行》一遍,很快就可以背诵。有一日,她从书筐中翻到了《琵琶行》,逐字辨认,慢慢识得文字。刺绣的闲暇,又自学写诗,还写过“秋侵人影瘦,霜染菊花肥”这样的妙句。

她的天资与才情让饱学诗书的沈复倾慕不已,央求母亲“若为儿择妇,非淑姊不娶。”可谓一见钟情。

芸娘不同于一般勤俭持家的贤惠女子,她身上有一股聪明机灵的可爱之气,这种气质,给沈复清贫的生活增添了无数趣味。

成婚后,芸娘与夫君吟诗作对,行酒取乐,探讨古文诗道,芸娘竟也有独到的见解:

“《西厢》之名闻之熟矣,今始得见,真不愧才子之名,但未免形容尖薄耳。”
“杜诗锤炼精纯,李诗潇洒落拓。与其学杜之森严,不如学李之活泼。”

两人在外寄居时,芸娘也能把贫寒的日子过成诗。就地取材制作活动屏风、捡来石头堆砌假山、亲手缝制全家人的衣服……

她还不忘饮茶。普通的茶叶,她用纱布制成小包。等太阳落山,找一朵将开未开的莲花,扒开莲心,把茶包放进去,再用线将莲花扎紧。第二天清晨取出来,烹煮雨水冲泡,“香韵尤其妙绝”。

在他们的生活里,这样的故事天天上演,每一个平常的日子都变得有诗意。和有趣的人在一起,哪怕粗茶淡饭,哪怕生活窘迫,也能过得风雅、精致。这样的幸福更显高级和隽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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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复待芸娘,也是深情款款。放在现代,就是个宠妻狂魔。

婚后不久,沈复被父亲派人接到杭州求学。他在杭州待了三个月,每天想新婚娇妻想得神魂颠倒,感觉过了十年之久。

他为芸娘披衣整袖,递手帕、送扇子,碰面执手相问,坐也要坐一起,不时宠溺地将芸娘“揽在怀中”。这些今天看来寻常的事,在那个男尊女卑、夫为妻纲的封建社会,能做到如此平等对待妻子、贴心照顾妻子是多么难得。

他还专门镌刻了印文为“愿生生世世为夫妇”的情侣版印章,两人各执一枚,作书信往来之用。

爱妻想出去玩,但因女子不能抛头露面。沈复出主意:“你戴我的帽子,穿我的衣服,女扮男装跟我玩儿去!”

因为家庭摩擦,沈复和芸娘长时间不大受父母待见,甚至因误会,父母让沈复休妻。但他没有如陆游一般听从母命停妻另娶,而是带着芸娘出去单住。纵然众叛亲离,也要和你在一起。

最好的爱情,原来,200多年前就已经发生。它是举案齐眉、是志趣相投,是深深的懂得,是用心的成全,更是困境中的长情陪伴。

在漫长的时光中,或甜蜜、或深情、或缠绵、或凄婉的点滴情愫,被时间酝酿成美酒,醉了他们,也醉了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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