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东方哲学,杰德用了在本书中最著名的概念就是“梵即一切”,而梵是没有属性的,因此和定义为没有属性的任何名词,比如真相或意识,正好是同义词。声称“梵即一切”不过是把用词从意识变成了“梵”。
杰德认为:
真相没有教诲、不需要上师,不是一种灵性追求。真相不是一种灵性追求。如果想要遵循某种教诲,也许需要一位上师,但为了展开旅程,必须斩断一切,包括上师和教诲。
没有什么东西是需要知道的。装满灵性知识的脑袋,或是摆满灵性书籍的墙,只会成为绑住心灵的枷锁。向前迈进需要的是放下,而不是获得。只有摧毁知识的知识才能帮助前进。不要寻求外在的肯定,做自己的上师。
杰德以对“梵”的一项描述为例,把“梵”换成了“意识”:
意识就是“太一”(the One),完整且唯一的现实。除了意识之外,其他的一切,包括宇宙、有形物体和个人,都是虚假的。
对意识的最佳描述是:无限的、无所不在的、无所不能的、没有实体的、非个人的、超然的现实,是所有存在的神圣根基。
意识经常被描述为“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个”(非二元),因为它无法被正确地描述为这个东西或那个东西。事实上,意识永远无法作为经验的对象被了解,因为它就是去体验一切的主体。
意识是这个和那个的源头,是力量、物质和一切存在的起源,是尚未定义的,是一切的基础,是尚未诞生的,是根本的真相,是不变的、永恒的、绝对的。
既然意识本身就是现实的基础,又怎么能被恰如其分地描述为
物质世界的某样东西?
意识是物质世界的基底,反过来说,物质世界是意识的虚幻变形。意识并非世界之果,而是世界之因。意识可以说是最纯粹的知识本身,如同一个无穷的光源般散发着光芒。
只有在无知中,意识才会如同物质世界及其中的物体一样为人所见。
意识没有属性和形体,它是自存的、绝对的、不朽的。
杰德从东方哲学中借用了另一个重要概念——“玛雅”。玛雅让我们看见不存在的,却看不见存在的。没有玛雅, 就不会有宇宙主导论,不会有游乐场,不会有你和我。在这里,杰德再次把“梵”这个词替换成“意识”:
玛雅是意识的一股复杂力量,旨在创造幻相,让意识以物质世界的分离形式为人所见。
玛雅有两个主要功能,其中之一是把意识“藏”起来,让寻常的人类感知无法察觉到它的存在;另一个则是把物质世界呈现为它 现在的样子。
玛雅可以说是无法描述的,但或许也可以说,由于感官知觉之下的基本现实完全隐藏起来了,所有经由五种感官进入觉察的感官 信息,都是玛雅。
另外,玛雅既不是完全真实,又不是完全非真实,因此无法被描述。玛雅居住在意识中,但意识本身不受玛雅影响,正如魔术师 不会被自己的伎俩所骗一样。
玛雅是暂时的存在,一旦获得“真实的知识”,或是感知到更基本的现实,也就是充满于玛雅之中的意识,它就被超越了。
笔者言:
印度教的“梵”,佛家的“如来”、“真如”,雪漠心学的“真心”,道家的“道心”,杰德描述的“意识”或“真相”,都只是名相上的不同,本质相同——超越概念,超越一切名相和判断推理——不能靠思辨,只能通过修证直接体验。
上述对“意识”和“玛雅”的描述,实际上也就是分别描述了支撑意识主导论和宇宙主导论的基础。意识主导论对应的基础是“意识”,宇宙主导论对应的基础是“玛雅”。如此,我们就可以非常清楚两种不同的生命状态了。
按照杰德的说法,当我们处于梦境的时候,就是处于宇宙主导论下的生命状态;当我们从梦中醒来,就是处于意识主导论下的生命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