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看了《冈仁波齐》---(Kangrinboqe)是世界公认的神山,被誉为神山之王。同时被印度教、藏传佛教、西藏原生雍仲本教以及古耆那教认定为世界的中心。岗仁波齐并非这一地区最高的山峰,但是只有它终年积雪的峰顶能够在阳光照耀下闪耀着奇异的光芒,夺人眼目。加上特殊的山形,与周围的山峰迥然不同,让人不得不充满宗教般的虔诚与惊叹。
你要洗涤心灵吗?去西藏吧。
你要放飞灵魂吗?去西藏吧。
西藏,对于处在藏族文化体系之外的我们而言,那里有太多标签。一直以来我作为一个没有去过西藏却又很想去西藏的人,很是激动,看完之后总觉得心中许多情绪,寥寥几笔,作为感想,请多指教。
这是一部没有过多宣传和推广的电影!看的过程中我的内心不曾一次又一次的触动。没有过多电影手法,没有过多的剪辑,这部片长两个小时左右的电影,只讲了一个简单、朴实的故事——十一个藏民用一年时间,从芒康出发,磕2435.4公里的头,去神山冈仁波齐朝圣。
1、
他在山上放牛,跟朋友一起喝茶,滚滚的茶水注入杯中,他说,我不像你,你去过很多地方,我一出门,这些牛没人管,我已经老了,剩下的日子不多了。一个以放牛为生的老人,杨培,他今年已经七十二岁,人生七十古来稀,他也知道自己所剩的时光不多了。这一生,为了哥哥的孩子,一辈子没有娶妻生子,哥哥在世的时候,兄弟二人一直想去朝圣,可是未能如愿,便有一个人已经先离开了。如今一生已经过了大半,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去朝圣,能到冈仁波齐是最好的,到不了的话,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村里好几户人家听说尼玛扎堆要带着叔叔去朝圣,也纷纷来说,大家一起去吧,然后朝圣的人员就从两个人变成了很多人,尼玛扎堆,斯朗卓嘎,尼玛扎堆的儿媳,和次仁曲珍是姐妹,次仁曲珍和色巴江措夫妻,妻子怀有身孕,仁青晋美,家里盖房子死了两个人,欠下许多债;扎西措姆,仁青晋美最小的女儿,跟着曾祖母,因为父母都来朝圣,跟着来了;江措旺堆,一个屠夫,他觉得自己杀孽太重,整日忐忑,以酒麻痹自己,听说杨培他们去朝圣,也跟着了,以朝圣来洗去自己的罪孽。还有自幼残疾的少年和他兄弟。
他们杀掉养的牛,作为干粮,缝制磕长头所需要的皮毛罩衣,购买军用的跑步鞋,给怀孕的女人准备包孩子用的毯子,以及搭帐篷所用的毡布,木棍,烧饭用的铁锅,等等,便出发了。
2、
很早就知道朝圣是一件很有信仰的事情,去年到色达的路上也看见过朝圣的人,当时就把手伸出车窗外对他们竖起了大拇指,由于要赶路没有过多停留只是肃然起敬,但是看了这部电影又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令人印象最为深刻的,是以下三个场景。
01、路上出了车祸,尼玛扎堆开的车被撞到了路旁的山石上面,拉不出来了,孩子也哭了,而肇事司机说自己的车上的人有个窒息了,便被允许离开了。这一幕对我的触动是很大的,就这样离开了,他们尊重生命存在,所以为了别人的生命,他们什么都没说,这样的事情,我是没有见过的。在拖拉机被撞坏之后,大家没有过多的商量,就决定把拖拉机车头扔掉开始拖着车走,推着拖车的几位男子把车推到远处,又重新回到此前他们推车的起点,一步一拜地补完了因为推车而“错过”了的这段路。在藏传佛教的信仰里,没有磕头走过的路便不够虔诚,虽然没有人会因为他们需要推车而指责他们“漏掉”了这一段路,但他们并不想在关乎信仰的事情上,耍一点小聪明。在那一刻,我大概恍然明白,这群人究竟在寻求什么,又得到了什么。那便是信仰赋予一个人最充盈和坚实的内心,最终达到平和与安宁。
02、在某一天的夜里,次仁曲珍开始肚子疼,说是要生了,然后一群人在黑夜里起来,开着车去了县里的卫生院,生孩子的过程看着太可怕,但却还真实的拍摄出来,医护人员用手使劲按在孕妇的肚子上,就像是在按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一样,简直不忍直视。不过新生命在不久就降生了,歇息几天的母亲,把孩子放在缓缓前行的车上,也加入了磕头的队伍。当时看的时候,我很吃惊,难道他们不需要去坐月子去保养的?不需要补充营养,母亲这种坚强,在朝圣的路上一直不曾落下。后来,孩子渐渐长大,母亲把孩子背在身后,一起磕头,杨培说,这个孩子是个有福气的。
03、路上他们遇见了滑坡,遇见了大雨,始终不改初衷,看到有一段,路上都是积水,车子开过去,溅起一片水花,我当时心里看见他们都走到积水前,原本心想他们或许会走过去,因为一身的冬衣,这样磕头,五体投地的同时,身上会湿透,可是,我想错了,他们脱下了冬装,穿着短袖就开始磕头,一趴下去,两只手从腰那里直接划过一道弧线,水花四溅,那一刻,真的好美。那是信仰的力量,开出的花。触动了我的心房。
如果你许了个愿
请按照你许愿的步伐走
最关键的是你磕头的时候
要有一颗虔诚的心
3、
终于到达了拉萨,在亲戚的带领下住进了旅馆,见了土登喇嘛,喇嘛给每个人献上哈达,并且对着出生不久的丁孜登达祈福诵经。因为去冈仁波齐的路费不够了,便在拉萨打零工挣路费,房东是个身体不好的大姐,她说让他们帮忙磕十万个头,不收房费。他们很开心,并没有觉得尴尬之类的。在布达拉宫磕头,在寂静的夜里,手板和地板摩擦的声响,竟然很悦耳。
后来我查资料得知,自古以来,西藏便有马年转山的说法。转山,源于雍仲本教,是一种宗教活动,是藏族人表示虔诚的一种方式,步行甚至一路磕头,围着圣山,转一圈,或多圈。而据说,藏历马年是冈仁波齐本命年,故而转山可以转一圈顶别的年份转十三圈。
之后,他们便去了冈仁波齐,那个传说中的神山。这次,杨培也开始磕头,一步一步的,在雪山上,泥泞或者雪窝里,都不曾放弃。冈仁波齐山脚,一个寂静的夜里,杨培爷爷完成了此生最后的一件大事,带着笑容,离开了人世。第二天,发现他去世的侄子尼玛扎堆,只是用手探了一下叔叔的鼻息,然后对大家说“杨培爷爷走了”。他们没有哭,只请了喇嘛,包着杨培的尸体,带去天葬台,用哈达堆了玛尼堆,轻轻的离开。喇嘛念着经,盘旋在天葬台的秃鹫,不如传言中的凶狠可怕,像是和平白鸽一般,平静祥和。
04、
整部电影就记录了朝圣路上的经历,真诚的信仰。真实的朝圣本没有那么多起承转合,就是重复重复重复,力量本身就来自于这种重复。在正常人看来,恐怕很难理解,为什么藏族人愿意匍匐叩首地前行上千公里,去看一座被白雪覆盖的山峰,哪怕磕头磕死在路上也在所不惜。不知道这种方式的朝圣,能让他们得到什么,改变什么。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生活方式是完全正确的。对于我们而言,这些是疑问。对于他们,是与生俱来的信仰,自然而然。这条朝圣路上,有些人为了救赎;有些人却是为了逃离,更多的人却是为了众生。我认为艰难,他们却很淡定。
我们现在都困顿挣扎着苦苦追求的幸福,在现代都市文明中浸泡久了,幸福之所以遍寻不得,正在于太多人做事时考量的,唯有结果。在他们身上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实现了。无关金钱,无关地位,无关声名,甚至也无关身体的创伤与苦痛。幸福在我们看来含糊到难以定义的概念,在拥有信仰人看来,便是忠于自己的内心,倾其所有地去完成一件事。就像很多心灵鸡汤都曾说过的那样——重要的是过程,而非结果。
在被物质主义浸泡得快要麻木的当下,它会渗透到我们一些人的心底,让我们去思索片刻,我们无日无休疲于奔命的那些事,可曾有那么一两件,是真正遵从于自己的心?
信仰的坚持,在每天的生活中,如此平常。就算磕完了2435.4公里,他们也不会成为户外大咖,不会成为英雄,不会成为名人。他们只是做了自己本份的事情,所以,回去后,该干嘛还是干嘛。朝圣者们最终会获得什么?是心灵的净化与满足,还是生活的祥和与安康?我们无从知晓。我们所能知道的是,在几乎全民信教的西藏,的确家家户户都会在每晚诵经,的确有无数虔诚的人走在叩拜的朝圣路上,的确有人一遍又一遍地绕着冈仁波齐转山。任时间流逝,任风霜雨雪,任一辆辆汽车在伏倒的身边飞驰。
默然,寂静,欢喜。
途中的老人家说:现在的年轻人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着急?可不是吗?有什么好着急的呢?路上生孩子不着急,等她生完再继续;被石头砸伤腿不着急,等腿好了再继续;拖拉机被撞了不着急,不要车头,拉着车斗继续走;没钱了不着急,打工赚钱再继续……“命好的当了喇嘛,命不好的去远方。”
唯有信仰在你心里的时候,冈仁波齐也就在不远处。
不用辞职去远方,也不用刻意去冈仁波齐转山。当心中有信仰有爱的时候,内心平和宁静,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就是《冈仁波齐》带给我的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