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的梦想是...”
打开电视,处处能听到这样的声音。在媒体与大众的推波助澜之下,“梦想”二字正变得廉价。提起它,似乎是在说一个笑话,没人愿意在口头上较真。
也曾被问起这问题,当时我打着哈哈,用一副毫不在乎的嘴脸回应对方“当然是赚钱啊!”
而在心里悄悄地补充,才不是。
写作,才是我的梦想,一个美丽羞涩的梦。所以从来不为外人道。
当然,真正的梦想不是用来说的,而是用来做的。否则,会变成一个笑话。
小时候,像几乎所有的孩子一样,面对“你长大后想做什么”的提问,会毫不犹豫地回答“科学家”。
后来学了宇宙飞船的课文,“科学家”让位给了“宇航员”。驾驶飞船探索浩渺星空,想想都能心跳加速。
而后,随着年岁渐增,“不切实际”都妥妥地落到见不到的地方。“科学家”“宇航员”成了远行的童年的标志,没有再被提起。
我开始迷上了各式各样的小说、故事。手捧一卷,便废寝忘食,整个人的魂魄似是钻进书里去。那时我总想着,如果自己也能写出精彩的故事,那该多棒啊。头一回,“写作”二字在心里登堂入室,成了一个想要实现的梦想。我围着写作相关的一切意象打转,比如在夜深人静时点亮案前的灯,比如缠着家里给订阅小说杂志,比如每次作文课上和其他同学暗暗较劲。
可惜骨子里是个行动上的矮子,还不自知。一直在这些与写作沾边的事情中转悠,等待属于自己的灵感大爆发、下笔如有神的时刻,从未真正迈出实质的一步。虽怀着对文字的向往,但中学六年,自己并没有留下多少可爱的文字,更遑论投稿发表文章了。虽一直用赞叹的目光注视,用手轻轻抚摸那些美丽的篇章,可几乎没有亲自动手,刻下属于自己的文字。如今不能不说遗憾。
青春似乎就在这样的日子里过去了。后来,在高考的重压下,“想要成为作家”的念头被忘得一干二净。结果填报志愿时,为对得起自己分数,写了当时热门的经济类。一下子,走上了从未设想过的另一条路。从上大学到毕业再到如今,快7年的时间里,忙着社团活动忙着实习忙着工作。只有某些稍稍停歇的片刻,才想起少年时代关于写作的梦。复杂的情绪浮现起来,我艰难地辨认着,里面至少夹杂遗憾、不甘和期许。
追逐梦想没有坦途,通往自己的心的道路,也是动荡曲折。你甚至会在外界环境的影响下,忘掉自己的初心。
幸而,很多念头都像种子,一旦在心里落下,慢慢便会抽枝发芽。而写作,又恰恰属于“如果运气好,努力伸手或许能够触碰”的类型,自己便心心念念多年。如今,我心底仍保有对文字的向往。能用文字准确地表达自己,这该是一件多么痛快的事情?寥寥几笔,重则雷霆万钧,轻则如若飞絮,
又该多有成就感?再说,文字有温度有力量,如果自己所写,能为读者带来一丝抚慰些许温暖,又该有多高兴?
既然如此,那就动手写吧。
向往歆羡了十几年,现在才算是真正下决心,要不管不顾地写。没有过像样的文章,自然也没有底气,缺乏信心。只盼有一天,能像身边某些长期写作的朋友一样,对自己的文字充满自信。
写字的初衷,全是为了自己。我常常缺乏主见,心里真正的声音容易被外界杂音淹没。唯有通过写,方能诚实地认识自己、面对自己。
而恰恰,认识自己的路需要走上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