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站在古人的立场上思考那些为什么在我们看来很怪异的事情对于他们其实非常正当,而不是用当代的价值观和立场来居高临下的对古人进行道德评判,划分出进步的或是落后的。要意识到其他时代的社会和今天一样都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他们互相之间的共性是远远大于和今人之间的共性的,我们于历史是他者,我们一定要怀着对整个过去的热情和对历史多样性的理解,用自己的心灵去理解他们,贴近古人。
古人的目标和理想并不一定就是为了塑造当代这样的社会。历史是在每一代人的目标被现实扭曲以及下一代人面对糟糕的当下而进行修正的不断努力的过程中前进的。过去和现在有着非常明显的鸿沟。不能只着眼于那些和当代社会相似的东西,然后按照因果关系把当代和古代联系起来,而是要探索为什么古代会有这些和我们这么多不同的地方,变革是如何产生的,然后一步步地勾勒出复杂的历史图景和相互关系,以及如何在这些复杂的关系中,现代社会是如何诞生的。任何的历史事件必须放在这样的关系网和众多要素之间的互动中来理解,并且由它们驱动。
辉格史学的最可怕的结果就是,在进行研究之前,历史学家就已经得出结论了,这样的预设结论就是等于什么都没研究,起点就是终点,也无法回答当代社会的起源,也无法正确地认识我们在历史中的位置。如果我们不坚持“为了过去而研究过去”的主张,我们就没有办法从这一泥淖中走出来。
历史学的任务不是抽出一些干巴巴的线索做哲学推理和价值判断,而是尽可能地去还原那个复杂的具体时空情景。历史学的任务是研究过去和现在的中介以及整体的转变过程,无论是哪个因素,都只是其中的一个中介而已,它们为各种力量的冲突和结合提供了竞技场。
历史学家不是上帝,道德判断不是历史学家的职责。历史学家可以将道德和伦理作为历史的一部分进行考察,但是道德并不能凌驾于历史研究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