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火烧世外桃源
“不错,你这脱掉乞丐服,也不赖啊。”梵大量着眼前的大毛,大毛骨架比同龄人大,常年风餐露宿,比较清瘦。
“太久没穿过正经衣服了,这一穿上,还有点束手束脚的。”大毛有点尴尬。
“习惯就好了,咱们去吃饭,然后出城。”梵带着大毛走出小酒馆的房间,到楼下准备吃饭。
“小二,拿手好菜来一桌,另外在包几只烧鸡,一些烧饼。”梵坐下后,招呼着小二。
“好嘞,客官。”
一会,桌子上摆满菜,包好的烧鸡,烧饼也送到梵面前。
“大毛,快吃吧。”
大毛也不客气,太久没吃过饱饭了,开始大吃起来。
“让开,让开,捷报捷报。”马蹄声伴随着士兵呼喊的声音渐行渐远。
梵看着远去快马,心里闪过一丝不安。
“听说朝廷这次趁着大雪封山,劫匪放松警惕,出兵剿匪,看来是大获全胜了。”
“哪路匪?”
“你不知道啊,就是城郊数百公里处那一带的匪徒,不过,甚是可惜,那一带匪徒不会对普通百姓下手,只打劫那些贪官,奸商,听说是几年前杀了一个富商,富商的儿子杀敌有功,回朝领赏,向皇上请命剿匪。”
梵听着邻桌的议论声,背脊凉意直冲后脑。
“大毛,把这些都装起来,路上吃,咱们赶紧现在出城。”梵说完,丢下一块碎银,急匆匆走出酒馆。
大毛看着梵,听着耳边的议论声,大概猜到了什么,拿起布包,紧随梵离开。
一路快马加鞭,梵心急火燎。
远远的就闻到空气中燃烧着的木头的味道。在离寨子还有几里路程时,就看到了火光冲天,烟雾弥漫,梵目眦尽裂,一口气堵在胸口,从马上掉了下来。
悲愤欲绝中,不顾的上马,拔腿向山上跑去。大毛在后面骑马赶上,把梵拦了下来,抱住梵,把他拖进了旁边低洼的地方。
“二木,你冷静些。”
梵抿着嘴,瞪大眼睛,没有大吼大叫,无助的挣扎着。
“你不能去,现在官兵还没有尽数撤离,你现在去,就是漏网之鱼,正好被赶尽杀绝,你要冷静,才能报仇,咱们先躲着,待天黑,你对山势熟悉,咱们在回去。”大毛极力劝阻着梵。
梵冷静下来,大毛说的他都明白,坐在雪地里,无声哭泣,手指抓着雪,手心里的雪渐渐变成了血水。
大毛看着被血染红的雪,只能叹息。看着梵冷静了下来,大毛对他说“这次剿匪是突发的,那名请命的年轻将领擅于用兵法,咱们晚上去要十分小心,否则很可能被瓮中捉鳖。”
“你怎么会懂这些。”梵低沉的声音,眼睛看着大毛,一个乞丐窝里的人怎么会想的这么周全。
大毛看着梵眼中疑惑的神色,“唉....我也不是生下来就是乞丐,很小时,被父亲逼着看些书籍,现在也只是纸上谈兵罢了。”
梵看大毛不愿多说,也没多问,“你说的对,今天晚上要冒险,咱们能想到的,那名将领也会想到,所以今晚反而是最合适的,要么被瓮中捉鳖,要么最安全,如果今晚不上山,后面很可能更不容易了,除非等很久,但是我等不起。”梵说完,看着远处开始冒着浓烟的寨子。
-2- 与拓跋初次交锋
夜幕降临,或许老天爷在帮助这两个无家可归的人,天空没有一丝星光,周围伸手不见五指,这对常年行走在黑暗山林的梵来说,是一种馈赠。
梵的眼睛在黑暗中散发出清冷的光,带着大毛向寨子走去。没有遇到一个士兵,周围寂静苍凉。
走进漆黑的寨子,看着倒塌大半的房屋,梵眼泪又掉了下来,以往的这个时候,寨子里家家户户灯火通明,虽没有欢歌笑语,但也温馨幸福。
梵深吸一口气,向王大婶家走去,王大婶家尚未完全倒塌,猫腰来到屋里,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王大婶,想着这些年王大婶为他洗衣,做饭,虽然无法说话,但是彼此也已习惯。梵替王大婶盖上破败的棉被,摸了一把眼泪,四处没找到木盒,接着向大哥房间走去。
大哥的房屋是唯一没有被焚烧的,“小心,以防有诈。”大毛提醒他。
“嗯,你沿着这条路向后山跑,如果有诈,我自己也好脱身。”梵看着大毛。
“好,这个我懂,我不会拖累你。”说完,大毛顺着山路,先行离开。
梵看着大毛走远,蹑手蹑脚的来到大哥房外,顺着木缝向里看去,这一看,浑身冷汗,虽然见惯了生死,但是惨绝人寰是第一次,大哥房间到处躺着寨子里百姓的尸体,大哥的座位上坐着一个人,看不清是谁,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梵决定进去一探究竟,在地上捡起一块破布,蒙上嘴脸,走到窗户边,闪身进入。四处打量,没有发现陷阱,走到屋子中间,向坐着的那个人望去。
“是大哥,还活着。”梵看清楚了,大哥被堵上了嘴,捆住了手脚,浑身是伤,但是眼睛在看着自己,示意自己快跑。
梵心里咯噔一下,中圈套了。
果然,屋里亮起了火光,一个满身盔甲的将领出现了。
“果然来了,哼哼,你就是三当家吧,虽然蒙着面,但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的,除了你,不会有第二个人。听说年级轻轻,就身手不凡,今天剿灭你们竟然没见到三当家,本将可是再此等候多时了。”
梵打量着屋里,看了看这名将领,“你是谁,为什么要对我们斩尽杀绝。”
“不用看了,就我一人,至于我是谁,告诉你也无妨,漠北边境大将军麾下左路先锋统帅,拓跋迟,记住了吗,三当家,为什么要斩尽杀绝,三当家这舔刀口的人,问这很可笑吧。”拓跋迟将领淡漠的眼神看着梵。
“你要我做什么,才会放了我大哥。”
“三当家是痛快人,既然这样,我也直说了,献出你的那把宝刀,我放了你和你大哥,如何。”
梵听到这话,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这厮没发现木盒就好,否则匕首就曝光了。
“好,你先让我看看我大哥,确定我大哥还能活着走出去。”
“你请便,哈哈哈哈,劝你别耍花样,任何鬼魅魍魉在我这都会失败。”将领阴森森的声音传来。
梵心里震动,他到底经历多少尸山血海,才会这样人不人,鬼不鬼。
梵走到大哥面前,拿下大哥嘴里的布,“大哥,你还好吗。”说着,梵开始哽咽。
“哭什么,小子,大哥早准备好这一天了,你一会离开吧,别想着救我,不要浑,出去之后,你应该知道去哪吧,这么些年了,你也该做自己的事了。”
“我没浑,我要救你出去,否则我一辈子会愧疚啊。”梵扶着大哥的肩膀,声音中带着痛苦。
拓跋看着眼前的两人,冷笑连连,“怎么样,确定好了吗,确定好了,咱们的交易就要开始了。”
话音刚落,大哥奋起,挣断手脚的麻绳,扑向拓跋。
“哼,这种伎俩还想阻拦我。”拓跋闪身让过大哥,“以为我不知道你能挣开绳索吗?”
说着,与大哥打斗起来。
“快走,小子,去你练功的地方,那棵树,记住,那棵树。”大哥嘶吼一声,毫无防备的向拓跋进攻,拓跋抽出刀,插进了大哥的肚子,大哥发狠,向前抱住拓跋,死劲的抱住,“小子,快走,快....走....”
梵知道大哥一心赴死,要救自己,梵没有哭天喊地,脸上的肌肉颤抖,双拳紧握,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大哥,看着拓跋,这个场景,这个叫拓跋的人,他要记住,直到为大哥报仇。
梵没有矫情,快速离开了房间,背后传来拓跋不甘的嘶吼。“周天云,你去死吧,啊!!!”接着传来一阵桌椅倒塌的声音。
“原来大哥叫周天云。周大哥,我会为你报仇的。”梵擦掉眼泪,展开身法,向前急行。
“哼,我看上的东西,还逃出我的手掌心。”拓跋没有去追梵,下山去了。
梵来到练功的地方,找到那棵只有半截树干的枯树,一掌劈碎,看到了里面的木盒,木盒里除了匕首,钢刀,银两,还有一把大哥的贴身佩刀,大哥是让他注意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梵把钢刀收了起来,换上大哥的佩刀,背着木盒,向大毛离开的方向奔去。
在梵还沉浸在周大哥身死的伤痛时,经历万难险阻来到漠北后的父亲,也离开了。
这天,梵父像往常一样,起床,收拾来到漠北后,开的一家小酒馆,这悬赏令整个南离都贴了,唯独这漠北无人知晓,可能是顾忌现在的漠北军,还有很大一部分是李将军麾下的忠诚将士。
来到漠北这几年,对漠北的权利斗争也了如指掌,漠北边境军原来的将军是小女孩的父亲,李将军,因为漠北荒原出异宝的消息传到皇城后,皇帝命令李将军亲自率军,找到异宝。
李将军带着一半的漠北军却一去不返,现任大将军是朝廷三年前重新安排的,新任的宋将军来到后,任命一个叫拓跋飞的年轻将领代替跟随李将军去了漠北荒原的左路统帅。
百姓之间皆传右路统帅和中路统帅浩然正气,英勇无畏,对李将军忠心耿耿,在漠北军中威望甚高,以免军心涣散,大将军无法替换这两位,只能消减二位统帅的兵权,而拓跋飞的军队日渐强大,堪比右路和中路。
三路统帅之间暗自争斗,大将军为了让他们互相制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他们争斗。
梵父的酒馆本开在中路统帅的区域,生活平和,这天早上不知何故,来了几个士兵,嚷嚷喝酒,梵父看势头不对,低声下气的说:“官爷,小店还没开张,你看几位官爷,稍后在来。”
“没开张?没开张就不能喝酒了,小老儿,别废话,赶紧拿酒。”几位士兵拿出佩刀,放在了桌子上。
“好好好,官爷,我这就拿酒。”
梵母听到嚷嚷声后,也走了出来,“呦,这不光有酒喝,还有美妇人啊。”几名士兵看着走出来的梵母,开始痞气十足,动手动脚。
“官爷,官爷,这是我家夫人,不知哪里叨扰了几位大人喝酒,这酒钱免了,几位大人慢慢喝。”梵父慌忙走到夫人前面。
“小老儿,识相的就滚蛋,今天几位爷就让这夫人陪酒了。”
梵母看着眼前的局势,断定这几位不是中路的士兵,中路士兵军法严格,不会出现这种地痞无赖,镇定的说道,“几位,不是这中路兵吧,不怕一会事情闹大了,被巡逻的中路兵看到,把你们都抓起来。”
“呦,哥几个,这美妇人威胁咱们那,哈哈哈。”领兵头子发狠,“我管他什么中路兵,都是这漠北军的,他们还能把我们杀了。”
说着,就上前撕扯梵母。
梵父一怒之下,拿起板凳打向了领兵头子,就这一下,梵父的结局就注定了,领兵头子拔刀杀了梵父,梵母看着梵父倒在血泊中,摊到在地,泪流不止,此时,巡逻士兵赶到,抓走了这几名兵痞,小女孩来到梵母身边,抱着她,眼睛里散发出坚韧的悲伤。
等了一会,一名中路军官来到酒馆,对梵母进行安慰和劝导,随后协助她们葬了梵父。
梵母和小女孩不知道的是,她们来到这漠北后,就引起了几位主将的注意,至于每个人的心思,孰正孰邪,尚需要另一个人在未来某段时间确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