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广州到深圳早早出发,车上没有几个人,从深圳回广州下午出发,车上几乎都坐满了,国庆放假出行的人太多了。我还是不喜欢人多的,烈日当空,秋日的阳光在傍晚仍旧热烈,和微姐告别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去地铁坐车过来坐大巴,陈格格小朋友说了会想我的,我冬天的时候还会来看她,我好像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在路上了。
耳机里听着宝岛音乐,全都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经典,从罗大佑、苏芮、小虎队、林忆莲开始,在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这个世界就如此多样,挺好。我很喜欢在大巴车上听歌码字,随着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变换,思绪拉回从前。
九十年代的时候,五六岁的我在表弟出生后从海口的小村庄跟着外公坐船然后穿过定安古城的长隧道去定安车站,坐大巴车去琼海中原镇上学。在那遥远的回忆里我吐了一路,那时候卖票阿姨让我坐在司机旁边一个大平板上,那是油箱上面感觉汽油味很重。车上满满都是人,大巴车一路上走走停停,七十多岁的外公还没有办法一上车就有座位,要等有人在路上下车了才能坐上来?我就是这么开始了自己动荡的生活,我的学生生涯几乎都在车上来往了。
在我小学出了车祸后外公从小姨家接我回去,我始终想不来自己是怎么回去的,那些模糊不清的童年记忆被时间消磨了,我还挺庆幸的。我是疤痕体质,所以但凡伤得比较严重的伤疤都会留下痕迹,并且会在我快忘记的时候开始增长,继续在我的皮肤上增生。如今我每次看到自己肩周的增生疤痕和摸到头发中的凸起的时候,我仍然能幻听到医生当初说的这个孩子应该活不下去。多年后我在北京昏迷的时候我仍然我觉得我外婆应该要来接我了,我很不情愿的活到了三十岁。我在努力隐藏自己对生活的失望,可能从小就被灌输了命不好的观念,我根深蒂固的感受到的全是苦难。
我就要狠一点恨那些伤害过我的人,我怎么能不恨呢?我不要大大方方的原谅别人说的每一句难听的话,我也不要原谅那些拿洗衣桶里水泼我还骂我是没人要的外家女的人,我更不要原谅把我赶走还丢了我睡的床和柜子的人,报应一定会来的,如果不来有一天我可以创造报应。
我不要被教育成正直善良的活着的人,睚眦必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就好。那个被关在监狱的人最好别出来,出来了也别碰到我,我绝对让你缺胳膊少腿的过下半生。最后最后我还是没有收到法院的判决,我最好少回海南,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做什么,不知道也挺好。未知是最可怕,尤其是疯子本来有发疯的权利。
要和人短暂的相处和人类保持距离才能平安活下去,去看看那些山川河流,花草树木,日出日落,人散了又散就不要执着了。聚散离合,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我也会死,所以就不那么害怕活着了,都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