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把星，落井下石！”当我告诉婆婆要与孙岩离婚时，她一把将我推倒在地，破口大骂。
“我提离婚，不是因为孙岩人在监狱，而是在他车里找到好多不堪的东西，我也去找过女方，人家都承认了！”一想到当时的画面，我浑身都还会哆嗦。
“离婚可以，债你来还！”
“女儿我养，小房子卖了还债！”一想起如此恶心的一家人，我心一横。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婆婆嘴里还在不干不净，“你要房子也没用，你可以去找你那个继父，反正你妈和人家离婚了……”
“啪！”我一个巴掌甩在她脸上，朝女儿的幼儿园走去。
就这样，勤劳质朴的我竟差点流落街头。
最终收留我和女儿的人到底还是我这辈子最不想求助的人——继父古小华。
1.
我叫沈晶晶，90年的马，已经称不上年轻了。初中毕业之后，去了一家大型超市当理货员，认识了比我大两岁的孙岩。
他在超市副食区有摊位，卖各种豆制品。
对我们理货员来说，他虽然是做豆腐卖豆腐的，可毕竟是有摊位的供应商，条件比我们这些拿两千多元工资的，还是要好很多。
孙岩个子不算高，微胖，皮肤很白，总是收拾得精精神神的。
当时和我很要好的同事李慧就很喜欢他，有事没事就围着他孙哥孙哥地叫着。
可孙岩却喜欢围着我，常常逗我说话，还说晶晶你这么好看，做理货员干什么，多挨累啊。
我当时正忙着干活，头也不抬地说道：“不做理货员做什么？我又没什么文化。”
“要不，试试做豆腐？”他半开玩笑地说。
“做豆腐？那岂不是更累？”我想也没想就接口，说出去后，才发现不太妥当。
“你嫌累，就看着我做呗！”孙岩马上说。
一时间，我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性格不是特别活泼，尤其在母亲改嫁之后，那一年，我13岁。
我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和孙岩确立了恋爱关系。
他能言善道，很会哄我开心。
随随便便地买点小东西给我，也都被他说得天花乱坠。
我听着，却不怎么反感，就是觉得和他在一起，很简单很快乐。
张罗婚礼的时候，我已经怀孕快2个月了。
那时，我才带他去见了我妈和继父。
孙岩的能言善道又一次派上了用场，哄得我妈团团转。
一向吝啬的她居然要给我十万块钱，当做嫁妆。
我不想要这笔钱。
初中时我便开始住校，这些年和我妈关系不睦，连怀孕的事情我都没告诉她。
她让我继续上学，我偏不上；她让我找份体面的工作，我便天天靠体力赚钱。
“这个钱我不能要。”我对回来后喜滋滋的孙岩说。
“为什么不要？”他说，“他们住那么好的房子，这点钱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那房子是古小华的，不是我妈的。”
“那又有什么分别？”孙岩满不在乎地说。
“我说不能要就不能要。”我很少这么坚持，孙岩也不再反对，他一向是个聪明人。
对于我没什么嫁妆这件事，孙岩妈妈很是不满意。
“挑来挑去，挑了这么个人。”我无意中听见她说。
“您不满意也没办法了，肚子里都有了，总不能退货吧。”
我没想到，除了这位看着就不好相处的准婆婆对我们婚事不满，竟还有人对这门婚事持强烈否定态度。
2.
这个人就是继父古小华。
他早年间是老师，后来下海经商，竟然也做得有声有色。
他性格极为严肃，这许多年间，我们一共也没说过几句话。
他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在孙家的豆腐摊上摆货。
不错，自打我和孙岩在一起之后，我就辞掉了理货员的工作，成了他们家的免费劳力。
“就你一个人在干活？孙岩呢？”古小华一脸严肃地问我。
“他有事。”我淡淡地回答，我总不能说孙岩昨天打游戏打到后半夜，早上送完豆腐就回家补觉了。
“你们两个在一起我不同意。”他直截了当地说。
我听了，简直大受震撼，他又有什么立场不同意？
“您不同意也晚了，我已经怀孕了。”我也不愿意浪费口舌。
看着他一言不发地离开，我反而有一丝痛快。
孙岩妈妈一味拖着婚礼的日子，仿佛存心让我在婚礼上大着肚子难堪。
果然，婚礼那天，我听见她和秧歌队那些阿姨们说：“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不得了，你们瞅瞅她这肚子，这是非要嫁给我们孙岩不行呢！”
我知道，她之所以这副嘴脸皆是因为我又一次拒绝了我妈和古小华送来的钱。
婚后，我们在一起居住，孙岩收入还是不错的，我俩紧巴紧巴也能贷款买一套房子，可是孙岩说剩她妈一个人不行，他妈一个人把他带大不容易。
我的婆婆的确胆小，下雨打雷的时候，孙岩都得陪着他妈，我手忙脚乱地照顾刚刚出生几个月的女儿。
路过婆婆房间的时候，还能听见他们在有说有笑。
孩子上幼儿园之后，婆婆就不让孙岩早起做豆腐了，让我和她从凌晨3点忙乎到6点多，我回来正好可以伺候女儿起床，还说我白天可以补觉。
人人都说我生孩子之后一点也没发胖，我在心里苦笑，一个好觉都没睡过，怎能发胖？
日子就这样过着，在外面孙岩一惯地能说会道，对我也显得很宠爱，我们的女儿也很可爱，婆婆更是逢人就说她给我们带孩子多辛苦。
每天同这对戏精母子生活在一起，我有点心累，但是没和任何人说过我真实的生活，包括我的妈妈。
我骨子里厌恶生活，这样的日子让我疲惫，疲惫到没有空去想其他的。
一天，我妈忽然来找我，说她要和古小华离婚，说这些年过去了，她还是感觉和古小华不太合拍。
她说要去海南生活，一直以来都向往那里，这话当然是不假，每个东北中老年人都向往那里。
我没有问她和谁一起去，反正我知道她不会自己一个人，我了解她。
临走时，她叮嘱我，没事去看看古小华，说他自己一个人，无儿无女的，需要人照顾。
我没答应他，可是没过多久古小华就生了胃病住院了。
通知我的还是医院的护士。
等我赶到医院时，古小华一脸惨白地躺在病床上。
护士说，他做胃镜时发现了异常，活体检测是良性的，做个小手术就可以了。
“其实，我自己也可以签字的。”古小华勉强笑了笑。
“和患者关系？”填单子的小护士问。
我沉默了一会儿，“就写父亲吧！”
古小华微微抬了抬眼，又恢复了平静。
在手术室外等待的时候，我看着一个中年男人用自行车载着一个小女孩。
那个女孩摔伤了腿，鲜血直流。
我瞬间就想到曾经也有过这么一段时间，古小华是我最信任的人。
未完待续...
文：苗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