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冬天的荷兰,想要吃一口鲜香的韭菜饺子,实在有些奢侈,而这两天,我魔怔了似的就稀罕这么一口。找来找去,终于在一家网上华人店找到韭菜在售,贵且不说,店家还特别说明:“因冬季韭菜数量十分稀少,且品质不高,易黄易烂,介意的客户请谨慎购买!”为了糊弄这张嘴,狠狠心还是买了两份,总共花了11欧。
韭菜到手,两大包,但隔着塑料袋就看到一根根面黄肌瘦且烂叶超多,虽然有些失望,但也算是意料之内。本来已经放进冰箱,又实在放心不下,担心第二天烂的更多,索性待娃哄睡后,小凳厨房一摆,手机挑好连续剧,开始漫长的捡韭菜。…………
留一半扔一半,深夜十二点半我伸展着酸胀的腰背,结束了两小时有余的工作。这一刻,突然有种熟悉的温暖,场景与记忆中的画面重合了起来。在家时候,对于所有进了我家门的新鲜食材,无论是几步开外菜场新上市的花生,还是从几小时车程老家买来的新鲜牛骨,或者邻居晚饭后敲门送来的垂钓收获,老妈总是第一时间奔到厨房,该切的切,该腌的腌,该冻的冻,非得把一堆鱼鱼肉肉、瓜瓜菜菜都处理好才作罢。当时不免有些腹诽:老妈绝对是强迫症,非得赶这累巴巴的时候忙活,不是自虐是啥呢?
88元韭菜捡完这一刻,我想老妈了,我也懂老妈了。一个热乎乎的家,最重要的是一个永远忙碌的主妇,她操心着一日三餐,念叨着鸡零狗碎,她的眼里有干不完的活儿,嘴里是停不下的唠叨。其他的职业有上下班之分,而作为主妇则永远是在岗状态,如果家是避风的港湾,那么主妇就是港湾的基柱。我们习惯了每天回家就有热气腾腾的晚餐,习惯了一倒下就是干净柔软的被窝,更是习惯了主妇的忙碌,所以很少有关注,更谈不上感谢。
我也是主妇了,捡了两小时韭菜的主妇,没啥别的想法,只期待着明天的饭桌上,饭渣小朋友可以一口气干掉六个大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