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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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西瓜,即用当季新收的小麦换取瓜农的西瓜,这个是我童年时代夏日里非常浓墨重彩的一笔。

我们那个村子过了冬天,就是春天,春天一过,就是知了在声声地叫着夏天了。

夏天来了,村子里就热闹了。经常是半晌午的时候,卖西瓜的拖拉机就鱼贯而入得得地开过来。那时候卖西瓜的东家是不收钱的,只收当年新收上来的麦子。左邻右舍的人们背着几斤麦子,有的五斤有的六斤,装在口袋里,背在膀子上,因为量不多所以总一路晃荡着。若是谁家贪吃猴急的孩子着急地背上,那准就得拖拉着地了。

来到拖拉机旁,主顾们挨个把瓜举起来放在左边肩膀上,右手一拍一拍的,同时支起耳朵来听,据说若是能听到砰砰震手的声音,那就是熟得好。(虽然这项高深莫测的本领我至今仍未学会)我记得最那时候经常是一斤麦子四斤西瓜。往往是不多点几斤麦,却能换来好几个装起来是半拉口袋的西瓜,背在背上,弯着腰,撅着屁股,歪拉歪拉地往家走,走到家不多时,便一个个添着大肚皮,抹着大嘴巴出来了,而且褂子的前襟上自然少不了西瓜汁的渍印。

有一个夏天里的有一日,家里大人都去干活了。卖西瓜的拖拉机开过来,馋嘴妹妹央求我给她拿麦子去换西瓜来吃。可是这么大的事,我哪能做得了主啊!眼看着,卖西瓜拖拉机要开走,我那个汉子妹妹居然站在人家前面,哭喊着张开双手当路拦车!

身为长姐的我心一软,就偷偷舀了两瓢新麦子换了两只西瓜,为了消灭罪证,我们这两个妖孽赶在大人回来之前全都吃掉,同时把瓜皮扔到了猪圈里,猪们也很给力,我们吃完了所有的瓤,猪们吃完了所有的皮。

这是我童年里伙同妹妹干的最无赖的事件,之一。

另一件是从鸡窝里把老母新下的蛋扔到锅里煮熟吃了,后把蛋壳深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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