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北有城,名曰雁城。
“雁城下雪了,转瞬又是一年”
十月大漠,北风席卷着黄沙,边塞漫天霜雪耀武扬威。寒风吹落最后一片枯叶,在雁北十里城墙外盘旋,终究被冷风冻结在城外,这座城给不了它任何温暖。
城北酒肆,外来商客络绎不绝,乡音混杂的交谈,诉说着南来北往的盛世荣华。雁城,作为南北交通要塞,是连接塞外与关内的唯一通道,千百年来,它见证着朝代兴替、人事变迁,也见证着红颜情长、戏子命薄。它似一位智者,在风沙与残阳下轻摇转经筒,守护着一方安宁。
塞北冷月,闪烁着剑锋的寒气,点点寒鸦在城外十里发出渗人的嘶鸣,纷纷折返故里。
雁城有女,名曰雁雪。
“此时的长安,定是飞花漫天落雨倾城”
那一年,雁城六月飞雪。雪者,瑞也,千百年来,雪被雁城视为圣物,每至初雪,举城大祭,“雪女”霓裳。城外城门紧闭,有幸赶上大祭的行客,莫不迷醉流连,至死难忘。雪女,初雪出生的女子,容颜倾城,身怀绝技,被雁城奉为“圣女”,地位尊贵,享受至高礼遇。
那一年,雁雪出世,雪下了三天三夜,“雪”哭了三天三夜,雪停,“雪”即笑,城主闻之,大惊,封为“雪后”,赐名雁雪。雁字辈,在城中与城主平起平坐,历来为城主特姓。天赐“雪后”,城民惶恐。
那一年,豆蔻年华,雪第一次听异乡人谈起长安,“长安的月有着雪的柔美,却无大漠的风骨,每至六月,城内花飞蝶舞,万千娇颜也难抵其万一”。
从此,长安,成为雪毕生的梦。
雁雪飞花,雁城无雪。
“雁城有女,一日,于城内大舞,十里红妆,眉眼入画。
舞毕,城内飞花三日,女即卒。自此,雁城无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