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豸
永安公园的外环小路旁,有一公厕。由于地理位置极佳,故常有游人为解内急匆匆进出,生意着实不错。
尤其每至黎明或傍晚,公园游人骤多,进出公厕者,男男女女,络绎不绝。
公厕保洁者,乃一中年妇女,故以大姐称呼比较贴切。大约五十左右年纪,身材很是挺拔健壮,用魁梧形容也合适不过,肩宽腿长,绝不输七尺男士。再看她面色暗红,满脸健康表象,不由地使人联想起青藏高原藏族女子的容颜来。
保洁大姐的工作是绝对没说的,那是相当的勤勉。每隔时许,必须要把男厕女厕清扫擦拭一遍,从不含糊,使得环境始终整洁清新,游人遇见,由衷感佩其认真的工作态度。
保洁女每日都逗留在厕所附近,从不远离。闲暇时,总喜欢执一方凳,坐于小路交口宽敞处,观赏过往游人。或低头看手机,每遇可乐之处,便笑出声来。
有很多年长的老者喜欢和她聊天,她满口的方言,口齿伶俐,语速极快,恍若蹦豆。口音是哪地方的人,我是听不出来,因为我压根一个字也听不懂。我素认为,一个始终以方言与别人交流的人,可能文化不高,书没读多少。
她很喜欢唱歌,没人聊天的时候,就自己边干活边唱歌。当然她唱得都是些老掉牙的民歌,她唱歌总喜欢用假声,那调门尖尖的、细细的,比二八芳龄的小姑娘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一次我从厕所里出来,在过道处遇到了她,她滴里嘟噜地跟我说了一句什么话,我愣是没听懂。但是我不能置之不理,那不是我的性格,便点点头表示回应,然后扬长而去。我走出十多米远了,她在后面又来了一句,我还是没听懂,即便她在骂我。
她在清扫厕所时,门口从来不放提示标志,男士们可以照常出入,行解方便不误。有一回,我正站在便池前吹哨,她忽然走进来,吓得我一激灵,吹哨声戛然而止。而她呢,如入无人之地,目不斜视,我行我素地在那里大展拳脚,拖地不误。倒是我慌慌张张地刀枪入库,扬长而去。
还有一回,我刚刚走进男厕的门,突然看见她在那里俯身忙碌,连忙调转身回走。没曾想她在后边竟然说了一句:“你(泥)上你的!”这一回,我竟然听懂了!可是我还能进去吗?
这种情况遇到的次数多了,倒也见怪不怪了。我有了应付之法,再看见她在男厕里的时候,我径直走进单间,把门插上,再行方便。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内急之时,抓心挠肝,谁肯久待?
可能,她就住在厕所里,男女间的中间有一个小屋可能就是她的住所了。厕所收拾搭理得这样整洁,无一点异味,住在这里是没问题的,可是一日三餐呢?我就不好随便做猜测了。
从来没见过有人过来看过她,不曾见过她的家人。有没有也无从知道。反正她就那样每天忙碌在厕所里,形单影只地徜徉在厕所周围的小路上,她好像很喜欢这份工作,公厕就是她的家,她的领地。
我不曾与她交流过,所以对她了解得非常有限,基本是第一感官上的视觉印象,难免疏漏有误,有失偏颇,但愿没有人身攻击和侵犯人权之嫌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