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英有首歌唱的好:
你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你爱的贪婪,我爱的懦弱……
这世间真正的两情相悦,白头到老真的不多,世风日下的今天,多少感情怀有目的。
她叫陈祠,父母是老师,希望她能光宗耀祖,当然她上学足够努力,考了名牌大学,优异的成绩毕业后水到渠成的来了我们公司。
她人长得其貌不扬,但也算率真和真性情,我们都觉得北方女孩儿都有点神经大条。
那时间听说她在谈恋爱,交了一个男朋友,据说是无业游民,她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爱,似乎说起无业是件羞辱爱情的事,对,那男的据说搞艺术的。
有一次开会,她眉弓贴着俩纱块就出现了,我们都以为她出了什么意外被毁容了,她淡定的说“他喜欢我双眼皮”。
如果她总是这么幸福,那当真是牛郎织女的翻版,可惜好景不长。
一天,我跟她一起值夜班,睡的迷迷糊糊听见她在哭,一开始以为自己做梦 ,后来抽泣声越来越明显,我瞬间清醒。
走到她床边拍拍她,问到“阿祠,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她缓缓的从被子下面探出头,透过微弱的台灯光,都能看见她哭成铜铃的眼睛,看来它哭了有一阵子,而且是伤心的哭,因为表情不痛苦,眼神却透出绝望。
我扶她起来,帮她批了件外套,顺手把热水杯递了给她。
她努力整理着思绪,尽量控制着抽泣
“梅姐,我想跟你聊聊,你能帮我保密吗?”
“可以啊,我会给自己的嘴缝个拉链的”说完拍拍她的肩。
她强颜欢笑,跟我讲起了她的爱情故事
她男朋友叫阿仁,一个自称是艺术家的青年男性,有着艺术家的装扮,长发飘飘,胡子比爱因斯坦还长,耳朵上的耳环像古时候大户人家朱漆大门上的门环那么耀眼闪亮,整天穿漏洞的裤子,衣服也是前后分不出。
一次单位组织的踏青活动,阿祠画了个娇俏可爱的妆,大家无拘无束的徜徉在春风绿草里,嗅着花香,到处洋溢着像百灵一样的笑声,阿仁坐在一棵桃树下,带着墨镜,认真的画着,在他前面醒目的立着一块牌子,如果您也欣赏我的艺术,请坐,免费为您作画。
阿祠认真的看了旁边摆着的几幅画,竟然从明亮的阳光,炙热的眼眸下找到了一丝凄凉,难道这是传说中高山流水得遇知音的共鸣?
阿祠忍不住转头凝视了那个认真作画的男人五秒钟。已经很久没有人驻足了,大家觉得在这摆摊的都是骗子,以艺术的噱头行骗。同行的姐妹在催“阿祠,走了,没什么好看的,这年月装逼的多了!走了!”说完挽起阿祠的胳膊。
阿祠说“我正好想要一张水彩画像,今天这么漂亮,想留住,你们去逛逛,待会儿公园门口见”
大家从未见她如此斩钉截铁,也就没再叫,估摸着她一时兴起,也没太在意。
阿仁扬起脸问“怎么?有兴趣作画?不怕我骗你?”
“ 我有什么好骗的,无色也无钱,你不是免费帮忙画吗?来吧,给你个机会名扬天下。”说完,笔直而优雅的坐在那张飞满灰尘的小凳子上。
“口气不小啊!你以为自己林志玲啊?半小时,能等吗? ”边说边拿出一张崭新的宣纸。
“来吧,看看这些画到底是不是你作的”说完捋了下额前北风吹乱的刘海。
阿仁安静的作画,像极了泰坦尼克号里面杰克那么专注,时而抬头看下阿祠,笔迅速的扫来扫去,调色板的颜色也越来越复杂。
阿祠心想 “安静的男人还是很有魅力的,即便他胡子邋遢,也挡不住认真流淌出的帅气,如果找个艺术范的男友,也不错啊,比理工男好上不知多少倍”想着,想着,脸都红了,哎,都是春天害得……
她转念又想“ 学艺术都有怪癖,万一遇到个基督山伯爵也不好过,理科男还好对付一些”想着,又不住的摇头。
阿仁全部看在眼里,心想这女人心理活动到挺多的,孤独寂寞久了吧,脸上露出邪恶的笑。
一幅画像半个钟已经栩栩如生,阿仁递过来,“我叫阿仁,你要是留个梨花卷,跟这个春天更配,看下满不满意?”
阿祠接过那幅画,看到一双修长而俊美的手,收拾的相当干净利落,画面中的女子把她惊呆了,他竟然画了一个 “粉面琳琅”的女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站在一树梨花下,风舞着一头卷发,点缀着几瓣梨花,她在回头望,在想,谁在一千年前种了红豆,却忘了来收。
阿祠被画惊呆了,这小子也是个灵魂画师,阿祠本不喜欢她这个名字,光宗耀祖不是男孩子的事情吗?她倒是希望自己能起个如水的名字,像春天的云一样温柔,像花一样自在轻盈,正如画里面那个女子。
“免费的对吧?谢了!”说完,一挥手边消失在春日的暖阳里,阿祠已经差不多抑制不住眼底的泪水,逃离是最好的,连句谢也不曾好好说。
现在,剩下阿仁一个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杵在那里,这女人竟不按常理出牌,不是应该一顿夸赞然后一脸倾慕吗?
阿仁心想,不怕,你一定会回来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