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我写过那么几个故事,好像多半是悲剧。我总是想,如果把所有的苦痛放在故事里,是不是就能把好的那些留给生活。但,今天我要记录一个真实的故事,一个洋溢着甜蜜和幸福的故事。
我第一次见到小友子是在14年8月25日,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这里不强制打卡,但你记得每天打卡,这样哪天有事就可以晚点来。”然后我们俩还是把持着每天最先到公司前三名中的两个,没怎么用过迟到的特权。
我第一次见到大友子是在15年1月10日,那是他们俩第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小友子和大友子如同我生命中那些千篇一律的情侣一样,斗嘴、吐槽、秀恩爱,可与众不同的是,他们已经在一起七年了。我们都认同着七年之痒,承认爱情的甜蜜和激情会在岁月中消磨殆尽,但他们却好像可以搔到对方的痛处,躁动好像还没有积累,就已经被对方消灭。
我是一个悲观主义者,在我言之凿凿的想象中,爱情包含了所有人性的阴暗和肮脏。当你离一个人很近很近,你看得到他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看得清他每一处不为人知的污浊。我自然对异地恋持着强烈的抵抗态度,认为爱情甚至都无法抵抗朝夕相处的厌倦,更不可能战胜相隔几百公里、看不见摸不着的孤单。
小友子和大友子的故事几乎反驳了我所有的看法。而我也已经不厌其烦地把他们的故事讲给一个又一个人听。那么今天,我想絮絮叨叨地再说一遍。
小友子和大友子相遇在2008的年初,那是一个高三冬令营,小友子还留着学生气的刘海,大友子也比现在白嫩得多。也许是因为上海罕见地下了雪,也许是因为离开深圳的小友子如同离窝的小鸟般兴奋。总之,他们相恋了,那是他们共同的初恋。
初恋总是幸福的,初恋总是疯狂的,初恋总是美好的。小友子回到深圳后一心想要考去上海,这两个“坏孩子”就这样在高三的压力下为了7月后的相聚而努力着。终于,小友子考到了复旦。这个故事简直从爱情故事变成了励志故事,早知道喜欢一个上海男孩儿就能考复旦的话我就……好吧我们收一收。
可是如果是这样,还算什么好故事呢?我们亲爱的大友子并没有留在上海,而是考去了长春,在这里看雪再也不是一件值得惊喜的事了,可见到小友子却变成一件不那么简单的事儿。想想,东北和上海,在我的脑海中闪出的就是鸭绿江和黄浦江……再闪出的就是北冰洋和太平洋……(好吧我的地理很差的,鸭绿江也不流向北冰洋……)
这个时候的小友子,会是怎样的心情呢?我听过很多爱情故事,其中的一部分在这里戛然而止。大学,新的生活、新的节奏、新的朋友、遥远的距离,当黄浦江畔的暖流褪去魔都女孩们的外套,松辽平原上的积雪却还在努力融化,走过的路、遇到的人、看到的事,都那么得不一样。更何况,从他们相遇以来,就从没有过真正朝夕相处的时光。
四年的沪辽异地,我想他们一定攒下了很多车票,在穿过三大平原的列车上度过的时间,也绝对足够打上上千盘Dota。终于熬到毕业,大友子回到了上海,终于可以和小友子朝夕相伴,又有了一年前两人共同来到深圳,有了我与他们的相识,以及2015年3月14日的白色情人节婚礼。
小友子和大友子是幸运的,但他们更值得钦佩。七年的时间,能够改变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他们走过了从高中到大学的转变,熬过了为了见一面就要付出无数时间的四年,渡过了离开校园走入社会的阵痛。这些年我听过很多故事,看过很多情侣,在上述的那些困境中,一对又一对美好而年轻的人们没有坚持下去,他们难过、痛苦、瘦了二十斤,可还是没有坚持下去了。
生活不是童话,并不是王子和公主在一起就只会接吻不会吵架,并不是两个对的人在一起就瞬间心意相通保持热恋。小友子和大友子一定也有很多很多我前面所提到的所谓污浊、肮脏和不美好的事情,但他们还是携手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见证一次美好的婚礼。
直到现在,我还是相信爱情的存在,但我同时承认爱情的不完美。即使遇到了那个人,也还是无法避免之后的相处中的种种。你们也许会恶语相向,也许会摔碗,也许会离家出走,也许会难过到胃痛,也许会面对双方父母的重重阻拦,也许会性生活不和谐,也许会生病住院。可是,跟失去对方相比,好像上面说的这些都变成了可以解决的问题。
我想,有一天会遇到那个人,并不意味着走上了一条捷径,只是无论多难走的路,只要是和ta在一起,我都愿意走下去。
最后,希望我亲爱的朋友小友子和大友子一直斗着嘴、吐着槽,走过下面的10年、20年……80年(够不?)。
因为我希望到那个时候,我可以对我的重孙说:
“在祖爷爷年轻的时候,世界变得特别快,今天盖楼房,明天拆老墙。人们要的东西也没个准,今天喜欢豪车别墅,明天希望鲜衣怒马。可是祖爷爷的朋友小友子和大友子,在见面没有多久之后,就决定携手走过下面的80年,从此再也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