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的端午去苏州玩,误打误撞到了平江路。自那以后,每年都会去平江路走一走。
从上海出发开车不过1个小时,到干将东路与平江路交叉口,右转进入一个地下停车场,泊好车,就可以开始溜溜达达、逛吃逛吃模式。
高低不平的青石板路,右手边的各种小店,吃的玩的赏的听的,声声色色的,立体地汇集着;左手的一弯浅浅的河浜,荡漾着蓝天、白云,和古香古色的屋檐人家。因着这小小的河浜,世俗和诗意便衔接得如此完美——它使得“路”的平凡与“千江有水千江月”的想象之间有了一点过渡——诗意的平江沿着这弯弯小河流淌开来,世俗的平江顺着人流、带着笑声走过去,远处的叫卖、宛转的评弹,让不同人的欢喜各自有了依托。
平江路,从躲在深闺人不识,到如今渐次开出很多的创意小店,咖啡馆、茶室书店、金剪刀定制、花店、布艺手工馆、藏式熏香室、艺术博物馆…很值得慢慢走进去一一品味。
河的对面,还住着平常人家。我们会将他们的日常当作风景,那么,对岸的人,日常看着风景中的我们,也不失为一乐吧?
走走看看的同时,也会好奇这些小店老板都是些什么人,他们的日子与我的有何不同?买到过手绘的日记本,雅致大方,令人舍不得在上面涂鸦;也挑选到了适合的旗袍,虽不如定制的精细,但也能满足我这种新衣服得了便要立即穿上的急切性子。还曾在一茶室,喝到过上好的小青柑,看人家用蝇头小楷抄经,厮混过小半天。平江路上的一些小店,前年、去年、今年也还在,不免替店家欢喜,这守得住就已是不寻常。
苏州老城,除了出了名的园子,也还有不少深藏不露的巷子,记得苏州沧浪亭西间壁,曾是《浮生六记》中沈复和芸的“课书论古,品月评花”的去处,芸娘理想中的桃源是:“买绕屋菜园十亩,课仆妪植瓜蔬,以供薪水,君画我绣,以为诗酒之常。布衣桑饭,可乐终身,不必做远游计也。”我相信很多人都曾追求过芸与复的理想世界:“身处乡野竹篱茅舍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种田园风格的桃源,对难舍责任与梦想,如跟随红绿灯而井然有序翩跹的蝴蝶一样的城市人,其实不易。
所以,记得某个晚间,10多点走在平江路上,看一文玩店家忙完了一天的人情世故,就着一室珞黄的灯光,给自己沏了一壶好茶,把玩着一件金刚菩提,仿佛身处山林,满心泰然自若,和我聊天,不疾不徐,俨然文人雅士的气韵。当此时,真心有点羡慕他,向前一步是繁华,退后一步是清静。大隐于市,果然不假。
所以,也更觉出平江路的好——除了一点带了情怀的闲适,大约更在于日常与理想之间的“恰好”,如人与人之间,最好的相处之道,是保持一点距离。不遥远,不至于让人心生畏难,想念的时候就去见,挥手道别时也不会惆怅;太遥远的相约或重逢,千山万水、经年岁月,总是太过隆重,不免让人生一点怯意。
所以,推荐你们去逛逛这不远不近的平江路,愿你能够把它当作自己的“青山隐隐”,想起时就带孩子老人去看看,吃点小吃、听听评弹,淘点小玩意,予他一点童年的回忆。
愿你在那儿,闲逛时光,简单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