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写写:谈谈偏见

一个关键句:手里拿着锤子,看什么都像钉子。“别人眼中的你不是你,你眼中的自己也不是你,你眼中的别人才是你。”哲学家萨特如是说。互联网上有句流行的话:“你对我的评判构不成万分之一的我,却呈现出一览无余的你。”我很赞同。

我们如何看待他人,一定程度上能反映出我们自己的价值取向和认知底层逻辑。人有自我合理化的动机,如果底层是自卑,人就会从所有微小的事物中去寻找自己不够好的证据,以构成逻辑闭环,合理化自己的自卑情结。

著名的ABC理论(A指事件,B是价值观,C是产生的情绪)指出,并非是事件直接导致了我们情绪的发生,事件与情绪中间是有一层“透镜”存在的,这个“透镜”就是我们的认知体系以及价值判断标准。

我也观察到如众多网友所讨论的那样,确实会有“喜恶同因”这一现象。有人会因为你的大大咧咧、不拘小节而喜欢你,也有人会因为你的粗枝大叶、笨嘴拙舌而讨厌你;有人会因为你的心思细腻、逻辑缜密而喜欢你,也有人会因为你的性情古怪、不解人情而讨厌你;有人会因为你的严肃认真、一丝不苟而喜欢你,也有人会因为你的僵硬古板、不懂变通而讨厌你……

发现了吧?每一个硬币都有两面。所谓的优点与缺点,其实只是特点。手里拿着锤子,看什么都像钉子。其或正面的或负面的评价,都是人主观贴的标签。

在这里讲一个发生在我自己身上的案例。昨天下午,我去找小我九岁的表妹玩耍,亲密相处了一会儿,我便感到喉咙微微干痒,结合之前表妹咳嗽的现象,我猜测是她把感冒传染给我了。出于对自己生命负责的态度,我去向幺爸要点感冒药吃,浅浅交流一番后,幺爸忽然冷不丁来一句:“是不是你自己本身就感冒了,还要赖在宣宣身上,说是她传染给你的呢?”这句话其实很随意,但我能从中嗅到一丝气息。

比如,可能幺爸内心深处存在着一定的恐慌,担心侄女因为自己女儿把感冒传染给她而怪罪到自己身上来,而出于想要维护自己,便抛出了一个假想——说不定是侄女自己本身就感冒了呢?那就不是我女儿(或我)的责任了。

再举另外一个例子,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有着深深的自我怀疑,几乎能够把发生在我身上的所有事件都解读出“我不够好”的讯息。与他人交流对话中的停顿过长,我便会反思,认为其实对方并不喜欢与我交谈,这一切都是在勉强——看吧,我不够好。亲人长辈分享自己的经验或给我提建议时,如果其提议与我的价值观相悖,我便会反思,认为长辈会在背地里笑话我什么都不懂——看吧,我不够好。当我在雨天出行,把泥点子溅到裤腿上时,我便会反思,认为自己走路太不小心了——看吧,我不够好……

但真相是什么呢?对方是否喜欢与我交谈,长辈对我的评价,还有自己走路时是否真的不小心——这些其实都是薛定谔的猫,都未可知。可我所认为的对方不喜欢我,长辈轻视我,自己不小心——都是我为了证明“自己不够好”的证据,都是为了迎合我手上握着的“我不够好”之锤的“我确实不够好”之钉。

互联网上有很多充满戾气的发言,一组评论下的激辩往往会从对事件的讨论发展到对观点的维护,再发展到对人身的攻击。其实他们都在做着“权力斗争”,希望通过这样的激辩来证明自己的视角更客观,自己的观点更正确,自己的思想更优越等等。

不管你是否承认,一定程度上我们心底里其实坚信着是对方拥有着偏见而非自己。但是真的如此吗?我浅浅了解一些国内的心理学家和国外的心理学家,有当代的也有距离现在很遥远的时代的,我有一个惊人的发现。我发现每个心理学家、哲学家、思想家,他们都有一套属于自己的语言体系——虽然我们同为人类,甚至同为中国人,共用一套文字——但人与人之间的语言体系是有着差别的。

若把A哲学家理论的一个用语套用到B哲学家理论的语境中,是不符合逻辑和直觉的。同样,把B哲学家理论的一个词组与C哲学家理论的一个场景相联系,是牛头不对马嘴,甚至可以直接断言就是“错误”的。

我们暂且从非黑即白的二元对立浅退出来,我们暂且从激烈的权力斗争以求自恋上位的优越感中剥离出来——我们试着放下偏见,心怀谦卑,充满敬畏(对自然的、对未知的)地走进另一个生命体的内心世界,试着去理解,在他的语言体系中,为什么是这样的?

我想表达的是,人与人之间的误会和敌视往往滋生于偏见和自恋中,我们看不见自己的偏见,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自恋,我们树立起高墙,手执起长矛,无意识地维护着自己那可怜的、虚假的自我认同感——却看不见在一个个皮囊之下,每一个生命体的本质都是相通的。

希望我的分享能为你提供一个视角来理解人与人之间的冲突,同时愿我们都能在纷繁复杂的生活中行稳致远,共勉。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平台声明:文章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由作者上传并发布,文章内容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简书系信息发布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推荐阅读更多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