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朋友,以前非常非常喜欢一个女孩,在她生日的时候为了给她惊喜,在网上网购了一套皮卡丘的玩偶服,在炎热的夏天穿上厚重的玩偶服,在女孩楼下手舞足蹈,只是因为那个女孩特别喜欢皮卡丘,或许他以为扮上她最喜欢的就可以变成她最喜欢的人。
他现在比以前更懂浪漫了,然后他现在的女朋友,他也是喜欢的不得了,只是她生日的时候,他不会傻傻地扮上她喜欢的卡通人物,只是打算用app在某个花店订一束玫瑰花,在某个蛋糕店订一个蛋糕。买下她之前一直在他耳边说想要却舍不得买的限量版口红。
好像这些比扮玩偶服更贵重更好看,也更值得发朋友圈一点儿,但他没有那种再为一个人傻傻流泪手舞足蹈的样子了。
不是没有时间,不是怕累,用他的话说就是……真的没有那心情了。真的觉得那样太傻了……
那个他苦苦追求了整个初中高中六年的女孩,在他问她你大学想去哪个城市,而她闭口不语扭头走掉的时候,他就该彻底死心了,可他还是从别人那里打听到了她去的城市,她的火车车次,他假装无意相遇,在火车站他跟着她上了同一辆车,和她后面的人换了位子,坐了十几个小时,看她走进她的学校,逛遍了她学校,生怕错过一个小角落,第二天自己坐车赶往另一座城市。与她相对,不近不远,他说,至少这样她看不见我,我又离她不远,多好。
我不知道他后来还有没有找过她,但我知道这些疯狂他再也没做过。
我们从小相识,他一直是个很善良,很好的男生,也会细致入微地关心女朋友,只是,从前那种日子回不来了,他不会再为谁坐十几个小时的绿皮火车了,现在这么多高铁,去哪儿都方便,更不会追谁追6年不放手。
他后来也玩笑似的和我说过这一切,眼神深邃,悲伤无奈。
原来人的一辈子,或许就只有一个人是能让我们喜欢到极致,喜欢到歇斯底里,喜欢到可以放下一切的,经过了这个人,后来所有的付出都太礼貌,太克制,也太谨慎了。
我依然有热情余留给后来爱上的人,但我当初爱你的时候,是我这辈子最浪漫,最勇敢,也最孤注一掷的时候。
虽然那个时候,你也并没打算珍惜我。
我以前以为爱情是可以再生的,或者说爱情是不会变质的,如果一个人不接受你的爱情,你可以转头去另一个人那里给予,就算不能有增无减,也会不增不减,至少不会有减无增。
这样听上去很平衡,也很有盼头。
但不是这样的。
我发现我这些年,喜欢一个人的时间已经越来越短,喜欢一个人用的精力越来越少。年轻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可以越挫越勇地去追,那个人我追了他一年有余,其实你问他优秀吗,并没有,但我就是喜欢,一喜欢我就收不住,我那一年多每天花上八九个小时想念他,多难的熬煎,我走过来了。
我给他送早餐,给他买零食,为了约他又怕他不去,就约了他所有的好友。他心情不好,我听他整夜抱怨,陪他在深夜空无一人的街道散步,甚至于跟着他去网吧,去KTV,他喝酒,我就那样傻傻的拿着杯子,他喝一杯,我喝一杯。所有的事情,只要有他,我都不怕。
他说我又平庸又敏感,我认,他对我若即若离摇摇摆摆,我也开心。
我喜欢第二个人的时间大概就几个月吧,我受不了他霸道无理的样子,就直接跟他掰了。那时我有大把的时间,我只是不想陪他耗着,觉得我有时间干什么不好。
我喜欢第三个人的时间更短,人嘛,长大了,会探望本质了,知道他跟我不是一路人后,我就干干脆脆地跑回去,心跑的老远,不给情义。
我也会想他,只是在我偶尔无聊没事干的时候,想“如果他在,我会不会就不会这么无聊,至少有一个人我可以抱抱。”但也真的只是想一下,不会再去做什么去挽回什么。
表面上看着是我越来越无所谓,越来越刀枪不入,但不是这样的。
是我的爱情快用完了。
我的勇气快用完了,我的真心快用完了。我18岁可以为了一个人彻夜不眠,可以为了他去学一门乐器,什么都给着他,现在21岁就不行了,我做什么都会想问一句“凭什么”,对感情更是。大家时间都好宝贵哦,我凭什么为你不顾一切呢?
你说,凭什么。
以前那样不问所以然,不求结果不等回报的样子再也没出现过,纯粹的爱情一逝不返,现在的大多是荷尔蒙多巴胺和现实人情反应的结果。
我成熟了,知道只谈爱情太徒然,我见过太多为爱情伤痕累累的痴心人,自己也曾是他们中的一员,我学习释然,或者是更现实了吧,可奇怪的是,我并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相反我满足这种状态,轻松自在。
我后来喜欢的人虽没说特别好,但也很值得爱,是那种你绝不会白白付出的,也会是那种把你规划到自己未来的男生。可我就是爱不起来了。
能方便一点解决的事儿,我绝对不麻烦,能省时间就省时间,可实际上,现在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每天不多的课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作业,没有社团活动,空闲时间一大把。可我宁愿窝在寝室里发呆,也不会听谁说他没吃早餐,就巴巴的跑到食堂,给他选美味可口的早饭。
但在18岁的时候,我是愿意的。
我还会一路小跑,气喘吁吁,怕手上的早餐冷掉,边跑边担心,要是他在这段时间出去了怎么办,要是他不接受怎么办?要是……越想越跑的飞快,心跳加速。
但,现在我不愿意再为谁一路小跑,气喘吁吁了。
爱情这个东西成了我触手可得的东西,我想要,我也明明可以踮踮脚就可以够得到的东西,但我却不想努力,你说我安逸也罢,害怕也罢,我真的不再会为爱情努力了。真心在我成长的途中就丢的遍地都是,简单纯粹在我成熟的一刻就不复存在。
爱情也像时间一样,永恒更有限,它永远存在,永远被人畅谈,只是我们在变,赋予给我们爱情热度在减,就像时间给予给我们的一样,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