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听话

在那个罪魂被拉进纳斯利亚堡之前,雷纳索尔王子一直就是德纳修斯大帝最宠爱的温西尔——他会带着他的王子在雷文德斯的土地上走访,也会交给他如何驾驭温西尔及其他六名收割者的方法,当然,作为主宰者亲自创造的第一个温西尔,他还有着向大帝任性的权力。

主宰者很慷慨的赐予了雷纳索尔王子统御勋章,这枚勋章蕴含的能量可以控制雷文德斯每一寸土地,也正是因为如此,雷纳索尔才会被称为“黑暗王子殿下”。


“为什么会对这个罪魂这么感兴趣?傲慢的罪魂有很多……”雷纳索尔十分不理解。

“因为他十分强大。”德纳修斯把手搭在了他的肩头,“如果不是骄傲勋章给了指控者,我都想把这枚勋章在他赎罪后递给他。”

“可指控者是掌管赦罪仪式的收割者,更需要有耐心的温西尔,这个罪魂看起来并没有什么耐心,而且他所犯下的罪恶,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说不定在赦罪大厅就被审判官直接判定去了噬渊。”雷纳索尔并不赞同主宰者的话,“指控者虽然有耐心,却仍然不会对无可救药的罪魂手下留情。”

德纳修斯收回了搭在雷纳索尔肩头的手掌:“真正没有耐心的是你,我的孩子。”

作为统御勋章的持有者,雷纳索尔明显感觉到了大帝的疏离,似乎是在这个罪魂之后,雷文德斯接受到的罪魂越来越少,开始面临心能匮乏的局面。


纳斯利亚堡。

德纳修斯大帝正在发表演讲,要求雷文德斯的子民们交出自己贮藏的心能资源,由大帝统一调配,以缓解心能匮乏导致温西尔活力不足的情况——雷纳索尔却发现了蹊跷之处,就是大帝配给到平民的心能几乎没有,而对于藏匿心能、悄悄分发心能的温西尔,全部扔进了灰烬荒野,还尽可能的表现出了大帝对于犯错温西尔仁慈的一面,没有直接处死,而是让他们在圣光的沐浴中忏悔罪恶。

疑惑在黑暗王子的心中发芽生根,也渐渐的与几位收割者交谈后,照管者和指控者慢慢地站在了他的一边,他们开始密谋以兵谏的方式,要求德纳修斯公平的配给心能,并且告知心能匮乏的真相。

为了迷惑主宰者,雷纳索尔主动接近德纳修斯,甚至像大帝期待的那样,处罚那些“不听话”的温西尔——实际却是把这些温西尔编入了起义军,等到恰当的机会,一举攻破纳斯利亚堡。


十拿九稳的兵谏最终以失败告终,当德纳修斯命令石裔魔抓住雷纳索尔扔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冷漠又十分无情的主宰者抓住了黑暗王子的脖子提了起来:“你真是不听话。”

雷纳索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主宰者打断了:“雷纳索尔,你是我创造出来的温西尔,拿着拥有我力量的统御勋章,你做的那些事情,我全部都看在眼中——等着你的反叛,定下你的罪名。”

“德纳修斯……”黑暗王子艰难地喊出了主宰者的名字。

“我需要的是听话的收割者,温驯的温西尔。”主宰者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失望之色,“可是你却做不到这两点。”

雷纳索尔突然意识到什么,但下一刻他就被提在了空中,飞向了堕罪堡。


下方是深不见底的噬渊。

德纳修斯站在堕罪堡的上方,脸上的表情未曾变化——顽石军团的卡尔将军就站在那里,手中提着照管者。

“看来你已经知道我想做什么了,照管者。”主宰者转头问卡尔将军,“她的愤怒勋章呢?”

“被她藏起来了。”卡尔将军回答。

“扔下去。”主宰者冷酷地说。

“是的,主宰者。”卡尔将军把照管者扔进了黑暗的下方——噬渊。

“这是你诞生的地方,雷纳索尔。”主宰者从黑暗王子的胸前取下了统御勋章——放在手中把玩,将某些力量抽离,而雷纳索尔的脸上呈现出了痛苦之极的模样,他的双手双脚在不停地挣扎着——德纳修斯不仅拿走了他的统御勋章,还剥夺了他的使用权以及灌注的能量。

软绵绵地垂着头,黑暗王子极其虚弱地看向主宰者,发现他的神情冷漠,全然没有平日宠溺的模样。

“也将成为了你堕落的地方。”德纳修斯抓住他脖子的手骤然一松,“再见了,我的孩子。”


堕落……堕落……堕落。

雷纳索尔从来没有想过德纳修斯会这么无情,他从堕罪堡诞生,又从堕罪堡堕入噬渊——

佐瓦尔亲自迎接他而来,一个专门囚禁他的牢笼,还有一堆的折磨师。

“欢迎来到噬渊,温西尔的黑暗王子。”佐瓦尔声音就像德纳修斯在向温西尔子民演讲时……那样的滑腻。

“你与德纳修斯到底有什么样的交易?”黑暗王子终于想清楚自己在被扔进噬渊时所想到的东西——德纳修斯与噬渊有联系。

“交易?”佐瓦尔看着牢笼里的雷纳索尔,“德纳修斯与我一直交好,可惜你这个不懂事的孩子理解不了他。或许,这些折磨师会让你理解他的苦心。”


如果说雷文德斯剥除罪魂的傲慢最为痛苦、灰烬荒野的圣光灼烧着温西尔最为可怖,那么与噬渊折磨师比起来,根本算不得什么——被折磨雷纳索尔如是想着。

第一轮的折磨结束后,黑暗王子跪坐在地上,他虚弱地看着佐瓦尔。

“温西尔的抗压能力不错。”典狱长命令折磨师退了下去,“我可以理解德纳修斯的心痛。”

从灵魂深处的颤栗,让雷纳索尔没有力气去分辨佐瓦尔言语中隐藏含义,他看着典狱长带领着折磨师离去,派了看守者站在了牢笼外面。


“我的孩子,你得到教训了吗?”德纳修斯大帝的声音出现在雷纳索尔耳边,“佐瓦尔并不如我有耐心。”

“德纳修斯!”黑暗王子的瞳孔收缩了起来,“你在哪儿!”

“我在纳斯利亚堡,享受着子民的供奉。”主宰者十分诚恳地说,“佐瓦尔给我提供了教训你时的暗影影像。”

“你……”雷纳索尔完全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了。

“典狱长会定时汇报你的情况,我的孩子。”德纳修斯大帝轻笑了起来,“直到你遵从我的意志后,或许会仁慈地放你回来,毕竟统御勋章的持有者,是我最宠爱的温西尔。”


德纳修斯大帝的声音消失后,冥河里饱受折磨的灵魂凄厉的尖叫声传了过来,在不见天日的噬渊里,分外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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